,简语和我们,是四个好朋友,但我错了。
这种情谊不过是在我的幻想中坚固,成为我在江南中高速运转下的慰藉品,其实就是一盘沙,风吹一吹,就散了。
简语够狠,不带情面地戳破,连一块遮羞布都舍不得给我,她都不明白,这种来之不易的情谊到底有多珍贵。
我从小就不讨喜,成绩不够好,嘴巴不够甜,喜欢跟我做朋友的不多,柳絮算一个例外。
后来我发现,只要顺从别人,就等于变相的讨好,柳絮也算一个例外。
我蹲在走廊里,十二月的冷风从那头穿过来,耳边响起金属质感的声音,像开学典礼上,老校长和善的致敬词。
好多东西,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涌来。
那天再次折返,我站在阶梯教室的最高处,像一个观众,目睹戏剧的整个过程。
同样的,肖欢站在阶梯教室的侧门,目光冰冷冷的看着舞台上的柳絮和沈沉。
事情的真相好像就是这样,肖欢是为了提防柳絮,而跟我们做朋友,背后跟沈沉相处的她,全然颠倒那时的模样。
小心翼翼,亦步亦趋。
人与人之间的交际,难道就是那么复杂吗,总是怀有私心,目的性去接近?
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很卑劣,脑袋里止不住都是这些荒诞离谱的想法,能考进江南的人,还有那么多心思陪你打打闹闹么?
我甚至怀疑,肖欢考的那八分数学成绩,也是不是故意的?
他大爷的……
我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想给柳絮发了个短信,那些逐一打好的字,再逐一的删去,这个动作的始末,被我再三重复。
然后就只剩零星的标点符号,我都搞不清楚我要说点什么。
回到一班的区域,被班主任泰仁斌温柔的训斥了几句,我一向觉得他的脾气很好,对待一班却没多少感情,例行公事般,来来又走走。
而这时候,却无端端的生出几分人情味。
主席台上的侧边,沈沉跟姜昕坐在一起,主持校庆的开场仪式,沈沉手里拿着卡片纸,低着头,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向和他无交集的我,却因为肖欢,而牵扯出更多的单方面联系。
沈沉走上主席台,声线如这时候的风,冷清入骨,我下意识的扭头去找肖欢,却猛然对上她的视线,因为刚刚的想法,而生出几分心虚。
柳絮扯了扯,叫我别扭头看了。
然后我又看见了简语跟段言,正坐在我前面,像是回到了开学第一天,大家都还是那副模样,都还是那个位置。
校庆开场仪式结束后,我随着人潮往一号教学楼走,越走就越少人,到后面,就只剩我和柳絮。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沉默,让我心中生出几分异样,甚至不能大口大口地呼吸,后背因此渗出一层薄汗。
“你很热吗?”柳絮突然开口问我。
我摇头。
两人站在走廊,就好像刚刚站在这里的我和简语。
我扭头去看柳絮,柳絮刚好也在看我。
校庆的演出是在下午的五点开始,泰仁斌想看看排练效果,找了一圈的人,都找不见我,最后还是肖欢找到了我。
“班主任找你。”
肖欢走过来,我注意到她的字词,‘你’,不是你们。
我们三人往致远楼走去,过去的四个月日子,三个人走过无数遍的并肩,此刻却隔着一条迈不过去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