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我,他微有一些吃惊。
我也尴尬,“你可是,有话与我说?”
湖水拍岸,风推着雾气时浓时淡。
他沉默片刻,极干脆地答道,“没有。只是天晚了雨又未歇,我实在不方便带牧砚和佳仪回家,所以暂留府上一宿。”
我点头。
也许他本该有的,但在街上见过我待云礼的种种,且被我故意冷落之后,大概就没有了吧。
他继续讲道,“我见夜色迷人,所以出来走走,不想却打扰了宝友兄———”
我拉住他的衣袖硬扯过来,张臂环住了他。
我坐,他站。
我搂着他的腰,头正抵在他的胸口,听到他乍快倏缓的心跳。
他没变。
依旧生硬地硌着我的手,隔着厚重的衣料,传来一点微弱的、用尽全力才能感受到的体温。
雾越聚越浓了。
他伸出手,手指就停在离我几寸的地方,犹豫不前。
我甚至感受到指尖沁出来的微凉的寒意。
可他最终还是收了手。
所以我却觉得很心安。
不该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发生。我控制不住自己,他却能。
他不用被我逼死,更不用多赔上牧砚与佳仪两条命。很好,我们不会重蹈小羊与云箴的覆辙。
我抱紧他的腰睡了。两天两夜紧绷着,我疲乏到了极点。
而他就那样硬挺挺地由着我,站到了天明。
晨光惨淡,他与我一前一后,默默无言地走进饭厅。
一家人连着小羊平平和和地一起用早饭。
世王府送来消息,云箴的命保下来了,虽然还没醒,但情况乐观。
我松了一口气。
我以为这算是一个尚可的中止。就像雨过天晴,天地交泰,露出宁静清远的鸭蛋青。
其实我错了。
小平之后,还有大动静,甚至更大的动静正等着我们。
用过早饭,牧观去衙门,两个孩子又陪我娘半日,被我与小羊送回家。
出了秦府,小羊请我去听曲。我们走进曲苑,正赶上一场《梁祝:投坟》。
台上哭得惨惨戚戚,我心有同感,“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小羊望我一眼,淡淡道,“想和好还不就是一句话?你若不好意思说,我替你说去。”
我感慨的不是我和牧观。
小羊垂下眼喝酒。
我知错了,我哪壶不开拎哪壶。
我忙赏银子换一台戏补救,班主将我俩迎进小厅里,随后就进来两个粉嫩的旦角。
小羊点了《打金枝》,而且亲自上场去扮郭暧。我就知道不能随便惹他,肯定没好下场。
但安公主不是个娇蛮的公主,她那位皇弟当今圣上才是个祖宗。
我拉住小羊,恳切地道,“印颉,咱们换一出行么?”
印颉哧地笑了,“换什么?十八摸?也太心急了吧?”
他心情不好。
所以满屋子都嗖嗖地,刮得都是瘆透脊骨的阴风。
小羊握住其中一人的手,拉着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