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古怪,又带着两分同情。
“夫人脉象犹如走珠,确实是滑脉无疑。”
谢恒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脸色苍白,身子一晃,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
眼中慢慢有怒火积压,抬头看着淮阳郡主的目光既有失望,也有愤怒。
“母亲你坐下如此丑事,让儿子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砰。
文昌侯一脚将床边的椅子踹飞,俯身死死盯着床上不能动弹的淮阳郡主。
咬牙切齿,“贱人,你肚子里的孽种到底是谁的?本侯要把那个奸夫碎尸万段。”
回应他的却只有淮阳郡主啊啊的干叫声。
文昌侯怒不可遏,“太医,开一碗堕胎药,喂她喝下去。”
太医迟疑,“夫人已有中风之兆,眼下当紧急施针先救治中风,再拖下去只怕.....
至于是否堕胎,可以等救治之后.....”
淮阳郡主又惊又怕,满眼哀求地看着文昌侯。
文昌侯咬牙,“先开堕胎药再施针。”
淮阳郡主眼巴巴地看向谢恒。
谢恒闭了闭眼,一言不发。
淮阳郡主眼底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满心绝望。
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医开了药方,堕胎药很快熬好端了进来。
“呜呜呜.....”
淮阳郡主吓得瞳孔剧烈收缩,想挣扎却抗不过文昌侯的力气,最终一碗堕胎药全都灌了进去。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她就开始腹痛不止,一股热意从下腹部窜出来。
剧烈的疼痛让她整个人几乎蜷缩在一起,忽然听到床边守着的孟云裳失声尖叫。
“不好了,婆婆流了好多血。”
然后是丈夫阴恻恻的声音,“孽种掉下来,当然会流血。”
不,不是这样的。
淮阳郡主又急又气又恐慌,一挣扎就感觉有更多的血流出来。
剧烈的腹痛让她整个人冷汗淋漓,浑身颤抖。
她这是要死了吗?
不,不,她不想死。
她还有儿子和女儿,儿子和女儿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死的。
求生的本能让她努力伸出手,徒劳地伸向不远处的谢恒。
“不好,婆婆的血流得太多了,怕是要血崩。”
孟云裳见鲜血从淮阳郡主身下流出,越流越多,整张床都被鲜血染红了。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房间。
她有些后怕地看向文昌侯和谢恒。
“要不叫太医进来看看吧,别出了人命。”
文昌侯神色阴沉,“贱人做下如此丑事,败坏我谢家门楣,死了正好。”
谢恒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没说。
谢巧玉只知道哭。
淮阳郡主眼底的希冀一点点散去,手无力地掉了下来。
她疼若至宝的儿子和女儿,竟然要眼睁睁看着她去死,而无动于衷。
此刻她整个人绝望极了,更多的还有懊恼与后悔。
她没有偷人,更不可能怀孕。
但丈夫死而复生,还和那个贱人生了个孩子,这让她整个人又气又怒,直接从皇陵跑了回来。
回家后左思右想便心生一计,打发身边的心腹婆子去外面买了许多药材回来。
她手里握了个秘方,是在太皇太后身边学到的,宫里的嫔妃争宠常用的。
可以用药材改变脉象,看起来就像是怀孕一样,即便是大夫也很难察觉。
她想着既然无法阻止芸娘进门,那便假装怀孕,等过些时日再施计陷害芸娘害她流产。
如此一来,丈夫必定对芸娘心生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