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嘛!我是真的没有印象了唉慢着慢着,我想起来了,可是,不对呀!那时那个女孩子满脸雀斑、身材矮肥短、满口蛀牙又臭头,怎幺可能是我现在碰到的贺阑珊。”他实在无法联想在一起。
史靖堂笑了笑。“你小时候不也是#x5f88#x53ef爱、长得又俊俏,长大后还不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陶大维脸色一下惨黑。“你小心舌头烂掉。”
“女孩子嘛!当然是女大十八变喽!前两年我还在百货公司看过她,要不她叫住我,我差点也认不出她来。”史靖堂耸耸肩,口气愕然。
话题一下扯远了,陶大维忙将刚才的问题再重复了一遍。“你说她纸条上写什幺?”
“她说:有生之年,一定要连整你三次,以报这三年来所被你欺负的不平之冤。”
经由史靖堂将前因后果逐一道来,陶大维终于了解贺阑珊处处设计他的动机了。然而,有一点令他百思莫解的是,小时候是如此愚蠢又长得很不起眼的贺阑珊,长大后为何能脱胎换骨,变成一个伶俐又聪明的性感尤物?特别是在马公的海边,见她穿上一袭贴身的迷人泳装,身材是好到一点瑕疵也找不到,再回想到最初在ktv见到她的第一面,那清新中带点稚气的小毕子脸,竟也令他心荡神摇、患得患失。
“大维!大维!”史靖堂连叫了他两声,才将这“槌子”从白日梦中给唤醒。
“你现在手边有没有她的联络电话?或住址之类的?”陶大维一被震醒,马上向史靖堂索取贺阑珊的资料。
“你那幺猴急干幺?”史靖堂瞥了他一眼。“反正同学会就快到了!”
“你不懂啦!傍我就对了!”他霸道地命令道。
史靖堂拗不过他,匆匆地自皮夹内取出一本小型记事簿说道:“这电话是她在两年前我碰到她时抄的,现在有没有变我就不晓得了!”
陶大维抄完了电话,连个客套性的说声谢谢也没有,便起身离开了餐馆,看得史靖堂摇头加叹气,大声嘀咕道:“唉!这毛毛燥燥的老毛病还是没改!”
“喂!把那个叫贺阑珊的叫出来说话!”他一接通电话便口气极差。
哪知道,这年头的恶人也不只他一个,只见对方也大吼一声:“神经病,疯啦!你打错了啦!”
“?”地一声,摔话筒的声音令陶大维的耳膜差点被震破。
这下,他不急不燥地看清了电话号码后才拨,心情稍缓地问了一句:“我找贺阑珊!”
只听对方又“喂”了一声,似乎没听见陶大维所说的话。
“我说我要找‘贺阑珊。”他勉强抑住怒火。
可是,电话那头娇柔甜美的声音,仍是用了一声“喂”来应和他。
“你耳背是不是?”他忍不住飙骂了出来,但,才骂不到两句,便让他听到一句口吐白沫的声音。
“您好!苞你开个小玩笑,这里是电话录音,如果要找我小青霞美女,请留下你的连联方式,我会尽快给你回电的。”
又被耍了一次!
陶大维全身无力地站在公用电话筒旁,双眼无神地站着,他冥冥之中似乎有着一种不祥预兆,他和贺阑珊的孽缘,是如何剪也剪不断了。
向晚时分,他回到家后一直若有所思,脑海中竟是浮着贺阑珊在澎湖海边那副纯情、不受铅黛污染的装扮,他怎幺想、怎幺猜也理不出个头绪,像这样一位标致的女孩,为何那幺会耍人、玩花样,害得他吃鳌连连,叫苦连天。
她”真的是小时候那只又肥又短的丑小鸭吗?
早知道她长大会变得这幺漂亮,小时候就应该早点把她“把”到手啊!不,应该说是让她“把”到手才对,唉!她岂止十八变,根本就七十二变,变得离谱了!
他脑海中不禁想起“樱桃小丸子”卡通里的画面,他不就是那“花轮”贺阑珊不就是那“美环”天啊!这画面#x80fd#x770b吗?
不过,乐观的他,却不会一直停留在小时候的那一段残破回忆,反正,她现在都这幺漂亮,又那幺聪明,试着再与她重修旧好,握手言和,岂不美哉,再说她小时候本来就是在“追”我
他越想越得意,不自觉地就笑了起来,要是一旦将贺阑珊追到手嘿嘿!带出门可风光了,我那一票兄弟保证个个看得目瞪口呆,口水直流
不管如何,先冲了再说,顶多掉到水沟里再爬起来不就结了,有什幺大不了的嘛!
他下意识地抽出了已揉绉的电话号码,忐忑不安地拨了电话
“喂!你是贺阑珊吗?”他语气异常兴奋。
“我要不是贺阑珊,你以为我真是林青霞吗?”电话那头出现了昔日在澎湖海边一模一样的声音,让陶大维为之一振。
“你好幽默喔!你猜我是谁?”陶大维也想陪她玩两把。
“你你是郭富城?刘德华?还是我最喜欢的唐文龙?”她明知道,但故意气他。
“你就没有认识比较平凡一点的人吗?”他的心情一下子荡到谷底。
贺阑珊戏谑地说道:“嗯!我的朋友大多都是俊男美女,而且一个比一个聪明,要是平凡一点的嘛嗯!我想想,嘿!有了,有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了!”
“是谁?”陶大维认为她就要记起他了。
“他叫陶大维,相貌平平、脑袋空空、要说文不能文、说武不会武,性格暴躁、脱线没品、自以为是,但又没半点墨水,唉!他是我认识的朋友中最平凡的人了。”贺阑珊说得极溜,仿佛背台词似的。
电话那头似乎已在冒烟,陶大维的脸已胀得像关公一样红。
“怎幺了?先生,你认识那个平凡人吗?”她再继续火上加油。
“我就是陶大维。”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
贺阑珊一听,假装大梦初醒,她讪讪地用着假音说道:“是你啊大维!好久不见了,近来好吗?真抱歉,我怎知道会接到你的电话呢?你八百年也不会打一通电话给我,怎幺?良心发现了!”贺阑珊讥讽不断,可见她几年下来所受的气有多窝囊。
“你还在为当年的事生气吗?”他直截了当地明说。
“当年的事?什幺当年的事?”
他知道她故意装傻,又不想和她牵扯太多,干脆一股脑儿将尘封巳久的往事倾筐而出。
“就是这样,有印象了吗?”陶大维不厌其烦地仔细回述。
贺阑珊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她觉得玩他也玩够了,心一软,姿态立即放低了不少。
“你也知道你自己过分了?”她没好气地道。
“哎唷!那小孩子的拌嘴话,你还记得那幺清楚,你知道吗?我早就忘记了!”他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忘了?我忘得比你还快呢!要不是一回去ktv帮朋友代个班,一眼认出了你,又被你吃了大豆腐,我才没闲工夫花那幺多精力去报那一箭之仇。”
“所以从那次开始,你就一而再地设计我?”陶大维追问道。
“这有什幺不对吗?反正好玩嘛!何况你又没我聪明”她理所当然应道。
“那现在你报完仇了,咱们已不相欠了。”
贺阑珊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再说吧!看本姑娘的心情喽!”
傍了陶大维一点甜头,他就以为自己已被贺阑珊所体谅,又自我膨胀地说:“我就说嘛!你一定还像小学那样地对我那幺好。”
“你省省吧,陶先生,本姑娘现在行情可看涨得很,请你别再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现在要睡觉了,请你也快去睡,别再作白日梦了。”贺阑珊虽然对他已无恨意,但对于陶大维这位令她心碎的暗恋小情人,她说什幺也不愿意让他轻易得逞,此一时彼一时也,时代不同了,女权至上,不让他吃点苦头,不知道爱情得来之可贵。
听到贺阑珊给他这一记闷棍,陶大维心情郁卒得要命,一副像斗败的公鸡一样不发一语,等到心情巳恶劣到了极点,他才倾心地对贺阑珊半拉下脸来说:“我是有不对的地方,但你不觉得你的态度更让人感到你没雅量吗?你也不应该把我贬得一无是处,好歹也是同学一场。”
听着陶大维像个做错的小孩在对着妈妈诚心忏悔,贺阑珊也决定前债一笔勾销,反正就算口头上说不谅他,过两天,她自己也会忘记的,人嘛!得饶人处且饶人,目的达到就好了,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好啦好啦!没事了,被你这样一说,好像我心胸狭窄一样,记住,以后别再这样对我了,不是所有的女孩子。”贺阑珊也打从心坎里原谅他了。
“真的啊!好!同学会那天,我一定敬你三杯酒谢罪。”陶大维转哀为乐,又笑了起来。
贺阑珊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他在众同学面前干杯饮酒的大老粗样,实在是有点要给她“花轰”她也很没力地向他说:“好!现在就赶紧去睡觉,睡饱了好有体力喝酒。”
“是的!”如阿兵哥的浑厚嗓子传了出来,差点没把贺阑珊打败。
她心想:真是个怪胎,好像世界末日到了,他还是能这幺的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