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清楚。”
怀音心头一片沉重:“什么?!”
“怀音,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不可以。”这个世界上所有你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但是除了一样。
藏在毛巾里的手用力攥紧,指节处生疼,怀音半垂了眼睫,说:“这些话你以前说过的。”
“是,我说过。但是我怕你忘了。”
眼前的这个人,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睛,却藏着最直白的残忍。他就这样直接的划清界限,不让她插手,也不允许她介入。
“你会和她结婚吗?!”
没有说名字,但是很显然,他们都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
“如果有必要。”
未干的头发搭在背后,在睡衣上洇开了一片深色的阴影。凉凉的感觉穿透肌肤,湿透黏腻,怀音最讨厌这种感觉。但是此刻,她已经无力去顾及会不会难受。
同样的话,她上一次听,是六年前。
六年前她十八岁,宣告有了民事能力的第二天,在花园里拦下了陆沉表白。那个时候年轻,一腔热血,毫无畏惧,还敢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不落的把用了几个昼夜写出来的草稿背给他听。
彼时他的表情很平静,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眼睛里带着几分无奈与宽容。最后,他说:“怀音,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她理直气壮的问他,如果得不到合理的解释,她可能会把他推进泳池。
他的确给了她解释,还是这个世界上她不能反驳的解释。他说:“我们不合适,还有怀音,我不喜欢你。”
那是个炙热的夏天,拉斯维加斯地表温度达五十多度,暴露在空气中的小腿热辣辣的,但她的心却凉的像连绵的积雪。
少女情怀总是诗,可前提是这首诗对方愿意倾听。如果他不愿意,那一切都是徒劳。
她不甘心过,也挣扎过,但是迎来的是陆沉收拾了行李离开拉斯维,半年后再见,他已经有了女朋友。
他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怀音,看,我们不合适。
十八岁的一场告白,耗尽了怀音年少时光最后的一点勇气。而后的她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耗子,躲在幽暗的角落里,小心翼翼的藏着所有的心事,偷窥狂似的看着陆沉。
她打算结束这场漫长的单恋,期待着有一天能有不一样的结果。但是今天,陆沉的话却明白的告诉怀音,他清楚她想的一切,但是很遗憾,他的答案依旧相同。
怀音有一种被扒掉了衣服的羞耻感。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陆沉已经不在了,但是他去做什么,怀音其实不用想也知道。苏淮在,看见她下楼,从冰箱里递给她一瓶水,看她的眼神,带着忧虑,又带着无奈,欲言又止。
怀音笑了笑:“苏淮哥,你想说什么?”
“怀音,你知道雏鸟情结吗?!”他像是一个尽职的科普工作者一样的解释:“动物会把第一眼看到的活物当做是自己的妈妈,不管那个活物到底是不是它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