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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江翠兰死盯着自己。
江慎装好手机说:“收拾东西吧,尽早搬。”
江翠兰:“你在跟谁打电话?”
江慎像是没听见,走进那间自己名义上的房间,把柜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有用没用的分门别类,江翠兰跟进来随手拿起一个衣架抽在江慎肩上,“我问你在跟谁打电话!”
江慎后背挨了几下,疼得皱起眉,反手推开江翠兰一下,江翠兰立刻爆发了。
“你出息了,我管不了你了是吗?”
江慎回头看她,他脖子上那个印子更明显,江翠兰受不了了,赤红着眼睛破口大骂:“光天化日,你们要不要脸?”
早过了饭点,没有油烟炝锅声,左邻右舍应该都在午休,江翠兰的嘶喊在这样安静的午后显得格外尖利。
江慎避开她的眼睛,垂下眼睑继续叠衣服:“跟你没关系。”
江翠兰猛推了江慎一把:“我是你妈!你搞男人怎么跟我没关系了?”
“也可以不是。”江慎很冷淡地说。
江翠兰感觉到莫大的被背叛的感觉,居然有眼泪从眼眶涌出来,声音也发抖:“你……你说什么?”
江慎丢下手里那条毛毯:“我说,也可以不是。”
“你很早就说过,没有我,你这辈子会舒服很多,不是吗?”他始终没看江翠兰,语气尽可能无谓。
江慎见过很多次江翠兰骂人,跟商邵华,跟左邻右舍,他知道,自己声音大,江翠兰声音会更大,自己据理力争,江翠兰无理也会力争。
果然,江翠兰很激动:“你……我就那么一说,我不是把你养大了?谁生了你,大冬天抱着你,一口热水都没有,差点冻死在街上?就因为生了你这个祸害!你凭着良心说,我亏待过你吗?”
江翠兰越说越激动,像是忘了他们母子之间有过多少值得计较的龃龉,江慎本来不会跟她撕破脸,现在却不得不提醒她:
“是我哥把我养大的,十岁的时候你就不要我了。”
江翠兰张了张嘴,哑然一瞬之后立刻开始计较就算是十岁也有天大的生养恩,待她从江慎出生喝了几包奶粉骂到江慎不听话半夜被推出家门,再到送江慎上学,三天两头地交钱,然后口干舌燥,越说越没话。
她对江慎的付出那么有限,就算颠倒是非也不能支持她信口开河太多。
江慎静静听完,并没有在那些牵强和扭曲的指责中间打断。
母子决裂应该是很悲哀的时刻,他也确实感到悲哀,因为他是那么缺少爱的人。
如果商暮秋没有回来,他们母子可能永远也不会有摊开了清算的这天。
所以,如果江慎稍微心软,被她的恩情绑架,被她那点悔恨打动,他们母子就又能稀里糊涂地‘互相依靠’,然后他又去汲取江翠兰全是杂质的利用中掺杂的,复杂的母性。
要是没有商暮秋,没有江翠兰非要戳破这些事。
江慎还是决定计较清楚。
“八岁的时候,你带我去北滩,你说你看到了一条漂亮的丝巾,让我站着等等你,但是其实你已经跟人谈好价钱了,五千块钱,是吗?”
江翠兰立刻否认:“什么五千块钱!”
江慎继续说:“五岁的时候,债主找上门让你还钱,威胁你,你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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