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肉使人瘦,无竹使人俗,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
白云苍狗,时光荏苒,随着身体的发育,红线与孪生弟弟贺宝在面貌上渐渐显出细微的不同来。
红线不知从几岁起,眉间开始生出一粒红痣,不大,但滚圆,加上色泽是鲜鲜的红,便分外瞩目,人说那是仙痣,红线自己也知道,是仙痣,是我红线君的标识。
而贺宝,不知是天资不够还是先天鲁钝,无论是读书还是做事总少了那么点机灵劲,时日久了,也显在了面目上,略微有那么一点点呆。
但贺宝爱跟在红线屁股后头乱跑这一点,还是没有变。
粘鸟,竿子不够长,红线说:“就差一寸!宝儿,你驮着我就够着了~~”
贺宝一句不说蹲下作上马石状。
抓蜻蜓,一只“红辣椒”避过红线的围追堵截落在了池中荷尖上,网抄就差一寸,只能眼巴巴看那蜻蜓悠然落着。
红线说:“宝儿~就差一寸!你扑过去,把它轰来~”
贺宝二话不说作蛙式向池里扑去,红辣椒惊起,扑入红线网中。
……
直到上学堂那天,几乎所有同期的孩子都知道贺仙是神仙下凡,贺宝是个蠢蛋,贺仙常欺负贺宝。
这帮孩子大都是听着瑞家的故事长大的,家里大人常拿瑞家贺仙说事。
哪个孩子挑食不吃饭啦,作娘的便说:“你学人家贺仙啊?人家是神仙,吞几口烟就饱了,你饱得了吗?”
哪个孩子背不下书了,为父的便道:“你看人家贺仙,比你小两岁就能出口成章!打死你个没出息的!”
因此,瑞家两位公子要来学堂的消息如除夕前的第一发爆竹,点燃了孩子们所有的兴奋和期待。
那是个风和日丽的清晨,瑞家特制的大号软轿在竹斋前停下,帐帘抖动,一个俊美孩童从轿内跃出,眉间一粒红痣分外惹眼。他下轿后并未走远,而是春风般地笑着侯在轿前,轻轻横出一脚,不紧不慢地晃着,帐帘又是一阵抖动,一个与他一般俊美的孩童钻了出来,脚下却被绊了个趔趄,被绊的孩子也不生气,只是合着使坏那人一起笑了。
“原来真是个傻的。”临街这面,竹斋三层窗内,一个少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那个生红痣的就是常说的瑞家小子?”
身后书童伶俐地点头。
“我看没什么大不了,走,咱们这边看看。”说完,少年转身向门口走去。
瑞府的软轿颠颠的行远,红线余光瞥过先前趴在竹斋月洞门后的一众小脑袋已嗖的一声不见,红线自责地摇摇头。
常言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在这帮孩子们心中,显然,贺宝就是那个善的。
刚才实是不该在这里欺负他,红线象征性地拍拍贺宝脑勺,就像当年抚弄丫头那样,贺宝也极为享受地粲然一乐,峥嵘出两粒透亮的虎牙。
头天晚上娘亲曾严肃嘱咐过,竹斋是先帝御笔亲封的书院,不比家里由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