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意涵和蹲下的茉莉对视:“你……”你怎么会还活着,白老大明明说你已经死了。
茉莉声音不复从前的清丽柔软,沙哑又粗粝,“好奇为什么我还活着?”
司意涵嘴巴开合想说话,但是剧烈的疼痛下,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
茉莉绽开笑,手抬起从司意涵的额头往下,轻抚到下巴,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因为我爸让我找个人,我告诉他,我找到了,所以,他把我从垃圾堆里拉回了家。”
茉莉唇角的笑消失的无影无踪:“司意涵……为什么连我的命都要靠你,才能保下来。”
危险。
司意涵看着她的眼睛,闻着近在咫尺,像是腐烂的味道,脑中只剩这两个字。
她转身朝外爬,手搭上台阶的刹那,头发被整个抓起朝后。
茉莉说:“你要生了。”
司意涵从没这么疼过,肚里像是冲进一台搅拌机,在一寸寸的刮着她的皮肉。
痛苦下,司意涵脸扭曲了。“女人!茉莉……女人何苦要为难女人……”
茉莉喃喃:“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话的意思是,我们都是女人,我们是平等的吗?”
不等回答,下一秒,司意涵被猛扇了一巴掌。
整个人被朝后拖,仰面摔倒在地。
茉莉俯身贴着她的脸嘶吼:“平等只是针对你!所谓的平等在我身上就是个笑话!”
她从前没觉得自己活的哪里比别人差。
大家都是站街,也都是被自己的爸和兄弟送进来的,雪城的女人就是这个命。
她还觉得自己活的算是好的,因为长得比别人漂亮,虽然受的罪多了点,但挣的也多,除了给白老大的,她爸的,还能剩点钱买好看的衣裳。
可突然有一天司意涵出现了。
这个女人长得这么美,皮肤这么白,可为什么……她能不做站街?
她为什么能穿雪城最贵,她不知道多少年才能买得起的白狐裘,为什么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为什么那些视她如物件的人,连根手指头都不敢碰她,为什么白老大那种高高在上,手里有数不清钱财的人会想要娶她。
最重要的是,她有……很爱她很疼她会保护她的刑哥。
茉莉长这么大,从不知道什么叫做ài,什么叫疼,什么又叫保护。
可这些,司意涵都有。
这样了,她却告诉她,她们是平等的。
茉莉歇斯底里的吼:“这个世界对我从来没有平等过!”
她想要的全都要用自己来换,司意涵却只是动动嘴皮,就能拥有她所想要的一切,这叫平等吗?这算哪门子平等。
“可是……现在已经……可以平等了。”司意涵躺在地上抱着肚子断断续续的吐出气音:“白老大和翔哥……打仗,召集的……全是本地土著,茉莉……雪城两千多个男性,这次会死一大半,枪支和弹药也在炮火中炸毁……剩下的两千女人,只要团结在一起……反抗……”
司意涵拉住她的衣服,眼泪夺眶而出:“这座城市就……干净了。”
司意涵从没见过这么肮脏的城市,她不知道自己的宝宝是男是女,如果这座城市不改变,她很怕有天自己的女儿,会变成第二个茉莉,自己的儿子,会变成第二个白老大。
她和刑哥的孩子,不能生活在这样的一座城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