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木愣的看着景饶像是条脱水的鱼,疯狂的在地面上挣扎,数次间,四个人差点都按不住他。
沈眠看向陆少卿的人:“他们被关在这里后,陆少卿来过,对吧。”
“是,来过。”
沈眠原地蹲了会,站起身后摇摇晃晃的没站稳,扶了把楼梯站稳了,低低的吐出口气,看向楼梯口角落里。
那里从她进门开始就蜷缩了个小小的黑影。
沈眠在楼下和她对视,开口想说话,嗓子有点干哑,捏了捏,吐出气音:“沈洁。”
楼梯那的黑影动了动,小声的说:“姐姐。”
像是小动物的声音,糯糯的,很小声的喊:“姐姐。”
沈眠有好多年没听人喊这个称呼了。
沈洁从国外回来后,沈眠做梦都想她喊。
却喊的总是差了点意思,威胁的,讥讽的,高高在上的。
这是多年来,第一次,和小时候一样腔调的唤她一声姐姐。
沈眠转身招招手:“你下来。”
黑影没动。
沈眠看向旁边还在挣扎的景饶,“送去医院吧。”
“您呢?”
“我在这待会。”
“少奶奶。”
“没事。”
陆少卿的人走了两个,还留了两个站在屋内门口。
沈眠没理会,轻轻叹了口气:“你自己下来,我这会没劲,爬不动楼梯。”
瑟缩在楼梯口的黑影缓缓的站起身。
特别瘦,像是七月的蒲柳。
因为瘦,肚子那就明显了,沈洁……怀孕了。
沈眠在楼梯口那坐下,摘掉帽子扒了扒头发。
身后细碎的声音响起。
沈洁小声说:“姐姐,你能帮我求求姐夫吗?让他放我出去,我不敢了,再也不敢打你,也不敢骂你了,我以后会做你的好妹妹,和小时候一样,好不好?”
沈眠的手机电筒还在。
就着灯光回头看了眼。
突然就鼻酸了。
沈洁毁容了。
是被打的。
鼻梁变了形,脸上青紫遍布,一侧眼窝深陷,长发乱糟糟的蓬着,像是很久没有洗。
距离沈眠还有三个台阶,沈眠却闻到了她身上……腐朽的味道。
是真的腐朽,像是将死。
十二月的天。
穿着一件破旧的长袖衫,瑟缩的站着,眼睛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枯槁的甚至比不上大街上的乞丐,很小声的说:“求你了,姐姐。”
沈眠目不转睛的看了她一会,“你的心脏病好了吗?”
这些伤,无疑是景饶打的,被打成这样还活着,心脏病像是好了。
陆少卿留下的人开口:“陆少爷给沈洁配了最好的药,还安排了医生,三天来给她看一次……”
“滚出去。”
屋里瞬间一静。
沈眠淡淡:“滚出去。”
留下的人顿了顿,开门走了。
沈眠看着门关上,朝旁边坐了坐,拍拍楼梯口:“过来,我问你点事。”
沈洁没动。
沈眠说:“我问完,就放你出去。”
沈洁来到沈眠面前坐下了,小心翼翼的,很乖很乖的说:“您问吧。”
沈眠:“五个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五个月前。
南城生变。
初始是景饶去酒吧把沈洁拖到大街上,衣服扒掉,当着大庭广众之下拎着鞭子打。
沈洁说因为一个优盘。
沈眠喃喃:“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