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引起众人注意的是远远传来的鹤鸣。听见了那两声鹤鸣,无论是在张家府内参加宴会的勋贵还是在府外参加流水席的百姓都不由的抬头望去。
正午时分,天边却忽然聚起了一片霞光。凡有异人出世,史册上少不得记载一笔这样的“祥瑞”,只是书册上记载的多,可是亲眼见过这样的景象的人却到底少。如今大半个锦城的人都积聚在此处,他们仰头一望,都不由被天边这奇景弄得怔住了。
周遭宴席的喧嚣戛然而止,每个人都仰头看着天边景象,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在这漫天霞光之中,两只仙鹤在空中盘旋,鸣叫了足足十七声之后方才翩然落下。而在这两只仙鹤落地的瞬间,一只头顶有朱红色羽毛的仙鹤倏忽化作一青衣童子,看起来约莫十多岁的光景,另一只仙鹤则在这童子身侧,用尖尖的喙小心翼翼的啄住了这个小童子的衣领。
丹顶白鹤化人,这景象堪称神异。众人都呆呆的望着这两只仙鹤,惊得连话也说不出。
众目睽睽,那化人的丹顶鹤并没有丝毫自觉,他伸出短肥白嫩的小手摸了摸另一只仙鹤的脖颈,用脆嫩的童音小声安抚:“阿曼不要怕,一会儿咱们就回去了。”
如此哄了好一阵,那丹顶鹤变作的童子才迈步向着张家宴客的主厅走去。人群迅速为他让出一条通路,他也十分客气的和众人致谢。十岁的孩童生的白嫩可爱,短短的头发用红绳揪起了一个小鬏鬏,让人疑心那红色的发绳就是方才这仙鹤头顶的红羽变化而成的。
青衣小童一步一步的迈向了主厅,和外面的宴客之所相比,张家的主厅显得十分温馨而宁静。今日帝后二人携着三个小皇子也来赴宴,皇后是张家的姑娘,而成帝则是张家二老爷的弟子,两人来张家的次数不少,也就没有诸多讲究,只是不与其他来赴宴的人同坐就是了。
那只没有化形的仙鹤亦步亦趋的跟在青衣小童身后,一双黑黝黝的眼睛谨慎的盯着周遭的一切。青衣小童是不是费力的踮起脚尖伸手摸一摸仙鹤的脖颈,算是安抚。
一人一鹤就这样缓缓的走到了张家的正厅。小童看了一眼里面的坐着的几人,偏头想了想,有些笨拙和生涩的对屋内的皇帝皇后,以及张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都一一见过礼,而他身旁的仙鹤小小的叫了一声,仿佛也在行礼一般。
其实他的礼仪很有些问题,不过如今这幅境况,就连最重规矩的张家二爷都没有说什么了。
行过礼之后,这小童在起身后有些狡黠的冲着成帝眨了眨眼睛,笑道:“一别七载,别来无恙?”
成帝盯着这只仙鹤童子头顶的红绳看了一阵,猛然想起数年之前他想要求娶皇后不得,反而被父皇母后责罚的时候那只从天而降,脖颈上系着一个锦囊的仙鹤。
成帝呆愣了半晌,难得有些说不出话来。那小仙鹤也并不等他回答,直接走到了张家的老太爷身前,用肥白的小手捧着一个锦囊,高举过头顶,而后才对张家老太爷道:“贵府十七小姐福泽深厚,与我家主人素有前缘。今日小姐洗三,主人命我献此锦囊与贵府老爷,内无他物,只一名而已,为遥赠故人。”
张家老太爷一怔,并没有去接这个锦囊。而坐在他旁边的成帝明轩则最先反应了过来,他拽了一下张家老太爷的衣袖,低声对老太爷道:“是算天塔的人。”
老太爷历经三朝,虽然不若明轩那般知晓皇室之中关于算天塔的辛秘,不过他也是知道算天塔的大名的,毕竟最近一次算天塔“传人”现世,距今还不过百年。百年之前大安大旱,又遇强敌来袭,几欲国破。相传敌军直入锦城,却被算天塔内的国师以一人之力挡在了锦城城外。没有人知道国师使了什么手段,只知道在敌方退军之后不过三日便天降甘霖,解了大安的燃眉之急。
此后数年大安休养生息,又接连出了两位贤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