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珩缓缓摇了摇头,似是轻叹一声道:“吴大人的记性还真是差呢,孟某的答案不是早就告诉过大人么?像吴大人这种记忆下降的,该去我那胶囊铺买几粒胶囊提神醒脑才是,哦,万不可失误弄错,把孟某特质的胶囊和那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做的劣质品混为一谈,不然也弄得个猝死的结局就不免有些……”
说到这儿,他别有意味地一笑,嗓音柔和:“自作自受了。”
吴有贞眉头狠狠一皱,半晌却是阴沉沉连道了几个“好”字。
“孟大夫既然如此坚定,那本官也无话可说了。只希望孟大夫好自为之吧。”吴有贞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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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方和乙方谈崩,此案就自然没有什么和解的可能性了。
来自于原告的所谓“民意”施压,让府尹李大人不得不提早开始对于此案的公审。
即便此案的举证环节并不能算是严丝合缝。
因为仵作对那最重要的人证亦兼物证——即原告口中被害死的男童却是无从下手。
据那失孤女子所言,因为太过悲恸,不忍再看自己那被害的孩儿一眼,竟过早地将其葬身黄土。
死者的安息大于天,无论如何,衙门是不可能揪着这一点不放了。
唯有于公堂之上见分晓。
腊月初一,清晨。
最后一丝秋意离去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大多数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便被初冬的第一场雪冻了个踉跄。
天边似有阴翳,云朵漫卷漫舒,苍白的朝阳只露了个脸,便很快地沉没下去。
偶有一片细小晶莹的雪花被寒风吹到路人的脸上,那人微微抬头,向头顶的天空望去。
却是扑面而来的片片雪花如纸。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天气,顺天府衙门前也围了不少人。
只因这日是开堂公审那传闻中可以“医天下郎中所不能医之心疾”的孟大夫。
高不可攀的人骤然间跌入谷底,一向是八卦小民最喜闻乐道的事,况且这孟大夫自成名起,就从未因顾及自己的名声而广做乐善好施之事,反而处处明码标价,医者如商贾,刺了许多人的眼。
再加上那些曾经被孟珩拒之门外、想要求卦问卜的官员们,本就已对孟珩心生芥蒂,此次眼看着那不可一世的孟大夫就要跌至谷底,恨不能再狠狠踢上一脚,煽动着自己府上大半家丁奴仆都过来起哄围观,以泄私愤。
而曾经得孟珩出诊相助过的官员,眼下竟也出奇一致地保持了沉默,相当明智地坚守着闻风而动、明哲保身的官场哲学。
大难当头,方可见世态人心。此话从来不假。
不过,那事件中心的少年却似乎对此毫不在意,此刻,即便是被衙役押上公堂,也依然挺直着背脊,嘴角噙一抹淡然的笑。
孟珩立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