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度觉得自己有温渥比邻,世上便没什么可害怕的了。那时还有镇定自若目中无人的白狗,和回回见面都要送点礼品的王葚王苡,清静道长也是那个和蔼大度的长者模样。
天可不怕,地亦不怕,即便遇到穿山甲挥着爪子要杀了他,心里也只想着如何再转一个路口。
而如今,王苡死了,王葚毁容,温渥重伤,自己和温柔却没了法子。俩人只能在废墟中默默挑几味药材抱进怀中,往回走时一路无话。
大中午,街上却没有人影。
清静道长迎面走来,直奔白文谦。
温柔眼睁睁看老道抓住了白文谦的脖子,才恍然大悟似的出招要去打,被一掌拍在心口,喘着粗气不敢再还手了。
看着老道劫走白文谦的背影,温柔拾起地上的药材,一路奔回白府。白文谦的脱力感一瞬间过继给了她,这天地之间的自己又哪值一粟。
老道把白文谦掳着走回城南,路过一条小巷,像是想起了什么,走了进去。白文谦见这个场景,脸色顿时变了。
那正是穿山甲被王葚杀死的地方。
老道放下白文谦,声音恢复了曾经的谦和,“白公子。”
白文谦不答话,只是默默向后退了两步。
老道看他这般戒备也不恼,继续温和对他道,“我今日找你只是想要搞明白几件事,问清楚了自会放你走。你说,这醴阳城中连环的妖风,和那位温神医有什么关系?”
白文谦直冒冷汗,斟酌再三仍是不敢作答。只得一脸惊慌的摇着头。
老道循循善诱,“我犯下大错,如今已是罪人了。也不想在这尘世间继续祸害众生,只想知道一个实情再行自裁,如此才能瞑目。”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白文谦,似是要戳进他的良心里去。
“当初就是在这里,杀了穿山甲的那只黄金蟒是谁?来醴阳城目的是什么?”
“你为什会认识他?”
“半年前在李家和我金云观里的谜咒到底是谁下的?”
“你中的毒是怎么回事?”
“那温姑娘和温神医到底是什么来头?你和那蛇精是什么关系?”
“一切是不是因你而起?”
老道的眼神盯得白文谦心里发憷,只一直摇头,不敢说话。心里盘算了温柔、温渥、白狗的战力,又想了想行迹难寻的王葚,心里无比绝望。
清静道长看他不说话,摇摇头。
一股邪术从白文谦侧颈灌入,他迷茫的看了老道苦笑的脸,慢慢失去了意识。最后的记忆中眼前已是一片漆黑,嘴却不受控的滔滔不绝。
至于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懂了。
只期望自己能少说一些温渥的事情,至少也要和清静道长说,自己也对不起他。
他不知道的是,听到真相的清静道长彻底崩溃了。被两颗清毒丹压住的邪念再一次占了鳌头,万事缘由已然混作一团分辨不清,繁乱中只有一个最初的源头,跃出理智,占据了所有的仇恨。
黑蛇成了他的执念。
为了杀掉这罪孽的源头,清静道长以白文谦做诱饵困在阵法里。口中喃喃着黑蛇的名字,踉跄向白家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重要的一章就两千出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