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殷弦月说。
由于暂时没有目的地,路槐抱着他在高空盘旋。高空风大,殷弦月必须贴在他耳边说话。
但其实路槐是犬科动物,犬科动物的听力根本不需要他大声呼喊。他就算喃喃自语,路槐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但路槐没阻止他。
“不是那个,我一开始也这么以为。”殷弦月抱着他脖子,吐息在他耳畔说,“但你想想,荷鲁斯是神,神的王冠不可能被人类戴在头上,即便是法老,也只能在死后佩戴象征神性的弯曲的胡子,所以不会是那个王冠。”
路槐觉得有道理:“那你的意思呢?”
殷弦月闪过一丝飘忽的灵感,他在自言自语,“塑造这个时空的人,就是要藏住这个王冠,你要藏一个无比珍贵的东西,会怎么做?”
“如果你会魔法的话?”
殷弦月已经在自言自语的过程中想到答案了。
路槐说:“直接把它隐形掉?”
“没错!”殷弦月很激动,嘴唇贴着他耳廓,说,“去孟菲斯!”
“孟菲斯?”路槐问,“孟菲斯的哪里?”
“孟菲斯,普塔神的神像!”殷弦月宛如一个做出数学试卷最难的大题的孩子,“普塔神!古代埃及几乎所有神像都有头冠,但普塔神没有!他手的权杖代表‘和谐’、‘稳定’和‘平衡’。”
路槐是有些惊喜的,他很佩服这位小说家在思维上的发散:“平衡,自然之神的信条也是平衡。”
“还有一点。”殷弦月说,“普塔神,是造物神。”
山羊在人群之中看见白鹰有了飞行的方向,他亦避开人群,变回狐狸,这样便于行动。
三人兵分两路,抵达孟菲斯的时候路槐抱着殷弦月落地,用走的进城。
此时已经日暮,三个人停在普塔神神像前。
正如殷弦月所言,普塔神是少有的,没有佩戴头冠的神像。
他海蓝色的眼影落了一些在眼周,有一种颓靡的美感。他身上有荷鲁斯的三件神器,山羊问他:“你有什么感应吗?”
殷弦月答非所问,依然保持着仰头视神的姿势,说:“我感应到,我低估了你对洛尔的爱。”
“什么——”
山羊话未说完,殷弦月轻飘飘地说了句“控住他”,路槐什么都不问,当即单手擒住山羊,将他胳
膊反剪到背后。
这时候,殷弦月才将视线放平,转过身,面对山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