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急,打着哭嗝还不忘说:“现在两清了,陛下不能再凶我了。”
晏回:“……”
真想拿着这根捶捶把她砸死算了。
大半夜请太医,太医赶来长乐宫的时候,唐宛宛额头上已经肿起了一个青紫大包,脑门上还全是白天晏回弹她脑崩儿留下的浅紫印,两只眼睛肿成了核桃,连整张脸都哭肿了。
太医小心瞧了陛下一眼,看到陛下跟个煞神似的盯了他一眼,太医飞快地收回了视线。都六十多的老头子了,眸底还藏着两分隐晦的怜惜——陛下真下得去手,连皇后娘娘都舍得打。
等到太医走了,晏回拿着块凉布巾给她敷脑袋。唐宛宛好几天没睡好,这会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亮堂堂的烛光刺得眼睛疼。
她刚揉了下眼睛,晏回还当她又要哭,忙服软说:“咱们一人错一半行了吧?”
唐宛宛肿着眼睛认真想了想,还挺善解人意的,主动把更大的过错往自己这边揽了揽,“我错六分,陛下错四分吧。”
还知道四六分,晏回扯了扯唇,也不跟她较真了。爱怎么怎么吧,反正他这辈子都被她吃得死死的了,就算没这个台阶下,他都得自己找回来,这会儿有个台阶下,再较真等着遭罪吧。
重新熄了烛爬上床的时候已经过子时了,唐宛宛快要入梦时又被陛下一下下推醒了,喊她:“等朕说完再睡。”
“先前查你家是因为唐家身为外戚,每个月的进出各项都得查;你爹和两位兄长私交太多,平时无事还好,要是有事,脱不开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
“断了你太爷爷家里的玉器商路是因为你家人太多,其中有些人财路不太正,早晚会生出异心。历来外戚擅权都得防着,外戚从商是大忌,这不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也不是律制,是朕决定的。朕信你,但不信唐家,让人给你家引荐了一位玉器皇商,今后你太爷爷和几个子孙只管玩玉就行了,做出来的东西都由皇家买入。”
唐宛宛抿了下唇,又稍稍翘了下嘴角。
“遣走你带进宫的丫鬟,这是因为她们眼界低,进了宫容易被繁华迷了眼,容易做错事,比不上内务府调教出来的忠心。”
“让你疏远何家姑娘是朕不好,你玩伴少,以后想请她们进宫也可。”
“都听懂没有?”晏回问她。
唐宛宛乖乖点了点头。
“那以后朕不瞒你,除了不能说的朝事,别的大事小事都跟你说。你也别再跟朕闹别扭,累死了。”
第97章盔甲
卯时前一刻,天刚刚亮,婢女缓步行入,在屏风后站定,啪啪啪击了三下掌。这是喊陛下起身的意思,是时候准备去上早朝了。
往常她这么一击掌,就能听到陛下应答了,今日里头却没什么反应。婢女微一愣怔,又击掌三次,却听里头传出声音来:“今儿不去上朝了,让道己去太和殿传个话,就说朕昨夜伤风,明日再朝。”
婢女应喏退出去了。
即位十年,晏回统共请过七回假,全是宛宛入宫之后请的假,最开始他还有点心虚,这会儿也轻车熟路了。
晏回微微侧着身,低头去瞧她,唇边不由带了笑。宛宛还睡得香甜,她夜里睡觉很少会好好躺在枕头上,总是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钻。贴在胸口的吐息温热,隔着中衣都把晏回心口熨暖了。
此心安处是吾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