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吃喝。”
唐宛宛不明白她娘为什么这么气,呐呐问:“这不是好事么?”
“你仔细听我说。”唐夫人眉梢微挑,拍拍她的手给她解释:“就算真的要宴请全城乞丐,也该由咱家老太爷拿主意,哪里轮得着他?没轻没重的就跑去逞威风了,还雇了锣鼓队吹吹打打,自称是‘仁商之家’,叫多少人看了笑话。”
唐宛宛听得迷糊,唐夫人接着道:“头天来的乞丐不多,我跟你爹刚得了信,把这事跟老太爷说了说,想着他能劝劝;谁知第二日,全城的乞丐都知道皇后娘娘的娘家人请客呢,一齐齐去了三五百乞丐,甚至京郊有一些村民一大清早就进城等着了,拖家带口的,把秀水街围了个水泄不通。坐席却没有这么多,好些排不上号的乞丐争执斗殴,将人家好好的街道弄得跟闹市似的,满地狼藉,连京兆尹和武德卫都闻声出动了,抓了十几个闹事的乱民。”
唐宛宛听得有点好笑:“这都瞎折腾什么呢。”
“你还能笑得出来?可长点心吧!”唐夫人没好气地说:“你二大爷骇了一跳,灰溜溜地撤了席,可剩下的烂摊子都落在你头上了。今儿我听你爹说朝中好几个御史都参了你一本,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唐宛宛听得惊住了,这事一点都没传进她耳朵里,一来后妃不得干政,她不会主动问,晏回也不想把这种糟心事说给她听。
“怎么这样啊!”方才唐宛宛还不觉得怎么,就当是听了别人家的笑话,这会儿知道烂摊子得自己收拾了,越想越气:“我祖父的哥哥的儿子,这都岔开几房了,就因为我跟他都姓唐?”
唐夫人叹口气说:“你当如何?京城姓唐的都是咱们亲戚,谁家犯了事,都要往你头上算。参你折子的御史说你身为中宫之主,有管束家族的责任,家人犯了事与你脱不开关系。”
“娘就是给你提个醒,等到陛下问起来的时候你别两眼一抹黑,陛下要怎么问责,你都不要作声。”
唐宛宛听得憋气,连午觉都没有睡好。她记得自己小时候,爹爹有一回负责行宫督造,完事以后被御史参了一本,言之凿凿说他贪了银子。爹爹被罢朝半月,家里人吓得不轻。
可这会儿自己被参了折子,唐宛宛却没怎么担忧,还有恃无恐地想:自己都给陛下生了俩孩子了,陛下能怎么她呢?
这么一想,唐宛宛没忍住笑出了声。
“怎么了?”坐着翻小话本的晏回抬头望了过来。唐宛宛床小,没他的位置,晏回又不想一个人去客院,左右就这么一个午觉,不睡也没什么。
唐宛宛笑眯眯地看着他,冲他招了招手,甜甜喊:“陛下过来一下。”
晏回丢开话本,几步行过来,俯下身好笑地问:“做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唐宛宛支起半个身子在他嘴上吧唧了一口,又重新躺下,冲他挥挥手:“行了,没事了。”
晏回:“……”
冬天天黑得早,半下午时晏回就带着媳妇和娃早早告辞了。行出这条巷子就是秀水街,不知怎的外头锣鼓喧天,直叫人想捂耳朵,连马车都莫名停下了。
唐宛宛掀起帘子瞧了瞧,原来行过的是一支舞狮队,周围驻足围观的人也多,把路给堵住了。领头的几只狮子张着血盆大口满地蹦跶,身上的金毛抖抖索索,舞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唐宛宛和晏回都见得多了,馒头和花卷却是头回见舞狮,新鲜得不得了,也不嫌吵不嫌噪的,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咯咯的笑声此起彼落。唐宛宛索性把车帘支起来了,和陛下一人一个,遮住他俩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