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纪九郎还呈上一份至关重要的密报,抓到本朝天字号大逆,穆如寒槊的蛛丝马迹!
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不该赏?”
萧宪弯腰捡起那些辽东发来的折子,打开扫看过去。
里面记述详细,远比白含章所说的要丰富,也更令人难以置信。
若非有华容府主周绍成为证,他是绝不相信,区区一个五品千户能够搅出这般大的风浪!
“殿下,有功可赏!只是赐下开府建牙的大权,未免有些过于隆重!”
萧宪埋低脑袋,咬牙说道。
“本宫晓得你们是什么心思,觉得纪九郎巡狩辽东,收拾烂摊子势必得罪各方。
赏他,无疑会让东宫名声受损。
可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哪有行革新之举,而不流血、不动刀兵的好事?
诸位都是学宫的俊彦,平时坐在詹事府高谈阔论,激扬文字。
所想所求的,乃是丹陛之下,身披朱紫官袍!”
白含章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沉声道:
“但凡治国之才,切忌眼高于顶,只瞧得见朝堂上的风云变幻,却不愿看一眼底下的情况。
你们一个个都讲,纪九郎所立功劳配不上开府建牙的封赏。
可谁曾想过,五品的千户带几百人,巡狩白山黑水那样的苦寒地,每走一步,等待他的是什么?
拦路的豺狼虎豹,凶险的刀山火海,不怀好意的草莽龙蛇,手握重兵的彪炳武侯!
易地而处,尔等可愿走这一趟?
倘若有人应答,本宫立刻下旨,外派到朔风关、绝云城、裂海走廊……”
屋内鸦雀无声,静到落针可闻。
“怎么?这时候不见诸位的慷慨志气?
看来你们也清楚,这是一桩闯龙潭、探虎穴的苦差事。
可既然明白,为何本宫要封赏纪九郎,全部认为不妥?
难不成,纪九郎尽心尽力给东宫办差,临了,本宫还要把人推出去,平一平淮西勋贵、边关武将的怒火?这就是诸位的治国之策、用人之术么?
倘若如此,本宫很会失望!”
白含章缓缓起身,双手撑着大案上,如真龙垂眸,凝成实质般的威严散发,叫众人肩头一沉,险些跪倒下去。
“你们想的是,本宫还未登上大位,需要拉拢勋贵、安抚边将,这样才能平稳等到圣人出关,继承大统的至尊宝座!
这样的事,监国二十年,本宫日日都在做。
如今,规矩该变一变了!”始终未曾出声的詹事府院首,终于起身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