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么几个倒霉蛋,身负灰色命数,像是乌云盖顶。
“选拔人才倒是好用得很。”
纪渊心思浮动,眸光垂流扫过为首的李严、裴途、童关,随后是一众云鹰缇骑、斗牛小旗。
他并没有什么豪气干云的长篇大论,只是简短有力吐出八个大字。
“备马!出发!上任辽东!”
轰!
北镇抚司衙门像是平地起惊雷,炸起连绵不绝的附和之声。
几百人的微薄气血宛如涓涓细流,瞬间汇聚成一片大江,冲散遮蔽天光的浓重阴云。
……
……
金风细雨楼,凤凰台上。
秦无垢难得换下北镇抚司的千户官袍,也没有着便于斗阵的利落劲装。
她今日是一身素雅的交领窄袖袄裙,显得端庄大方。
平日宛如冰山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艳气收敛大半,反而有些温婉可亲的小女儿态。
“你啊,破天荒让奴家给你梳妆打扮,用了上好的胭脂水粉,又细细描了眉毛,还大费周章挑选合心意的新衣裳。
结果都这时候了,人都快出城了,我的千户大人,你还坐在这里干嘛?”
琴心好似恨铁不成钢,滔滔不绝道:
“往常那么飒爽的一个人物,事到临头,怎么拖泥带水起来了。
你身子给了,心也给了,总得向那纪九郎要个保证不是?
再不济,各自把意思挑明,互诉衷肠也好。
这一去辽东就是三年五载,他如今前程远大,乃展翅九天的大鹏。
日后指不定,还会遇上其他浪荡的贱蹄子、家世显赫的名门女子。
奴家可听说了,上次他进宫,皇后娘娘都想赐婚。
还有那个万年县余家庄的林大娘子,虽然是个寡妇,又带着孩子。
可难保有些男子,就好这一口!
情比金坚,也熬不过岁月蹉跎的……千户大人。”
秦无垢坐在软榻上,面前摆着一张七弦琴。
她伸手随意拨弄几下,却是音不成调。
转而道:
“你怎么比我还要急?我去不去见九郎,送不送这一程,其实没什么所谓。景朝再大,东海之畔与白山黑水,相距也不过三万里。
真要想照个面,也就数个日夜的披星戴月罢了。”
琴心轻哼了一声,好像置气似的,冷笑道:
“秦千户这么拿得起、放得下?那是奴家眼皮子浅了,小瞧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