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疯狗,却不是蠢货。
得罪你这么一位皇亲国戚,凉国公怕会亲手扒了他的皮!”
纪渊回头看向那位管家模样的白发老者,表面垂垂老矣,如风中残烛。
但那种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比起孟长河只强不弱。
杨休狠话放得厉害,真要伤了洛与贞一根汗毛,很大可能性命难保。
“咴!”
后边大快朵颐的呼雷豹慢腾腾挪过来,那双铜铃大的眼睛眨动不已,盯着走出官衙的赤炭火龙驹。
“怎么?见到母马就把持不住了?色胚子!”
纪渊拍了一下呼雷豹的峥嵘头角,笑骂道。
他刚才瞥了两眼,那头赤炭火龙驹皮毛像是上好缎子。
行走之时,宛如烈火飘动,十分醒目。
放在世间母马中,应该能算倾国倾色之姿。
“咴咴!”
呼雷豹扬起前蹄,然后围着纪渊跑动两圈。
“别急,跟着我,天底下好看的漂亮母马迟早任你挑选。”
纪渊张口画着大饼,摸着兴奋不已的呼雷豹,悄声道:
“不过待会儿可别输给那头赤炭火龙驹,否则人家瞧不上你,怎么会愿意跟你走。”
呼雷豹连连点头,长长马脸露出人性化的激动表情。
彷如精铁浇铸的四只蹄子用力刨土,好似迫不及待就要一展雄风。
旁边的洛与贞看得一阵无奈,那可是凉国公之子杨榷的爱马。
既有龙种血脉,也有灵根之气。
平常养在私人马场,自个儿都舍不得骑。
倘若被呼雷豹拐走污了身子,扬榷大概要被气得吐血三升。
……
……
一炷香之后,未时过半。
外城十二坊的讲武堂考生皆已到齐,清点名册无误,众人被带到一方视野开阔的宽敞校场。
那些世家子弟、将种勋贵按照不同讲武堂各自抱团,唯有纪渊和杨休两人分别而立,显得颇为扎眼。
因为之前考校射艺的那场风波,太安坊考生刷下去一大批,人数最少。
剩下的几个,既不愿意跟随杨休,也不想靠近纪渊。“不知道有什么好傲气的?
往前推个一甲子,满朝的朱紫公卿,谁不是泥泞里打滚的平头百姓?
我姓洛的勉强沾上圣人的关系,都没自持身份,他们倒好意思做出羞于纪兄为伍的样子。
难怪我二哥说,越是没底蕴的,越看重自个儿和别人的出身,恨不得天天把祖上当过大官的事儿挂在嘴上。”
洛与贞早早地占住近处的一座山头,俯看下去,眼底掠过轻蔑之色。
“爬得稍微高一些,便容易自视甚高,不愿意与凡俗等同,这也是人之常情。”
管家模样的白发老者耷拉着眼皮,笑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