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叶姻怕这和尚又犯病点她穴位,先以佛号做开场白,安抚其心,缓了缓语气,徐徐道:“我有一计,可让此事无妨叶府声誉,圣僧,你慈悲为怀,能否帮上一帮?”,说着,沉吟了下,又道:“可能还要再待一晚上……事后定有重谢。”
她……真的不同了呢。
明澈眯起眼,灯光摇曳,笼罩在少女姣好的面容上,浮起玫瑰色的光芒,双眸弯弯里,没有痴狂,没有迷恋,没有缭乱,宛如汩汩小溪,清澈见底,明晰坚定,踏实安稳。
“喂!”叶姻见明澈一直盯着她发呆,不由一怔,道:“圣僧别误会,昨晚不过借你一件衣服,你跟我念一晚上经……我多待一晚上没有别的意思,你的明白?”
明澈仿佛才回过神来,那张绝色的面容染上红霞,低下了头用长长的睫毛掩住一切心绪,淡淡道:“施主请说。”
蛇精病!
叶姻心里吐槽,面上却春风满面地笑道:“这阵子,不知寺里有什么官眷来上香?”
明澈从前对她一直以前世度之,所以误解重重,如今改了眼目,一听就明白了,点头道了声:“好。”
“好?”这么简单?
叶姻心中按不住雀跃,道:“圣僧你答应了?”
“是。”明澈也不看她,低着头淡淡道:“施主在此歇息吧,工部员外郎的官眷明日下午下山。”说着,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叶姻见他如此,吁了口气,正要躺下歇息,忽见明澈退了回来,挥手之间把那油灯灭了,走到叶姻面前,便要伸手点穴,谁知那指头被叶姻恶狠狠咬住,吓了一跳,道:“施主……”
“有事说事,不许点我穴。”叶姻一脸狰狞。
明澈怔了怔,只得低声道:“有人来了,功夫极高,施主切勿作声”,说着,用被子把叶姻盖住,回身坐在盘腿坐在床上,双手合十,低头念经。
屋子里倾斜出一地清辉,清风透过窗棂,吹出旷野里的寒瑟,静寂到极处里,是明澈有节奏的佛语,平静而淡然,神圣而澄澈……
叶姻缩在被角,偷偷瞄着这男人挺拔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些感喟,神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白日里受到万众膜拜,看着光鲜繁华,晚上则青灯古佛,在这千古寂寞里,寻觅那心灵的证悟。
忽然,一声“嘎啦”声想起,窗棂被大风刮过,一下下摇摆,明澈念经的声音几不可闻地一顿,又继续了下去。
“时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孰动?”一个声音遥遥传来,渺渺由远及近,时高时低。
明澈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只淡淡道了声“心动”,两个字出口,随着一波气流,向外远远射去,狮子吼功,原不在声之高低。
那声音被逼退了出去,忽然又飘了近来。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五祖却说神秀未见本性,只到门外,未入门内。如此见解,觅无上菩提,了不可得;无上菩提,须得言下识自本心,见自本性,不生不灭。于一切时中,念念自见,万法无滞,一真一切真,万境自如如。如如之心,即是真实,若如是见,即是无上菩提之自性也……请问何意,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