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离开的时候,彻底陷落。
“三郎。”他竭力克制,可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
纵然是假的,可他舍不得。
窗外是山间之上的白月,山影如流水,在那轮月光里一道一道奔涌。
波流里立着一片白影。
因身着白袍,所以连身形都很不清晰。
只是那及踝的乌墨长发,垂在耳侧,显出漆黑的瞳仁。
少年在奔跑,在月轮里奔跑,在山与山之间奔跑,在与火车一道奔跑。
一节手臂缺了半截衣袖,少年奔跑的姿势里,甚至看得清手指指节,如竹枝般修长分明。
徐为坐了起来,徐为扒在了车窗上。
徐为听见自己在喊:“三郎。”那好像是他的声音,又好像不是。
另外一个人也在喊。
徐为终于肯定,这个人是容七郎。
少年偏过头,看见了他。眉目如月光,却慢慢地,化出欢喜的模样。
“七郎。”
他听见少年的声音了。
少年越奔越近,渐渐与他只有一扇玻璃的距离。
少年好像踩在铁轨枕木上奔跑。
徐为还在喊,体内另一个声音也在喊。
渐渐只有一种声音了,既像是他的,又不像他的。
容七郎终于彻底在他体内重生,与徐为融为一体。
“君子重诺,不负相亲。”
他伸出指尖,想触摸少年的脸。
“愿复相知。”他说,“无论生死,无论轮回,不敢忘于三郎前。”
指尖穿透玻璃,碰到少年的脸。
少年抿起唇,想躲开,却没有躲开。少年继续奔跑,抿直的唇线渐渐抿出弯弯的弧度来。
月轮在山间,火车带着该远走的继续前行,归途之山在月光下沉默成黑影。
姑娘们第二天早上,乃至未来的无数早上,都不会看见她们的徐小兔又傻又贱的笑了。
——
生人酒铺之奔——山鬼:完
作者有话要说:
☆、那些你不知道的事
重三郎是王都贵子,贵得不得了的贵子。
所以当清贵的公子知道国家有这样一种习俗时,即:自己亲手缝制什么样的一件物事,作为信物,赠予奔赴战场的情郎。因为寄托了思念,情郎魂灵便被缚于故地,必能安稳归来。
公子便为此忧思了很久。
针线活计,委实不该是贵公子该会的。
公子从最初遐想的衬里,自觉降到了箭囊,又从箭囊降到了腰带……最后从发带怒降成银枪上的红穗子。
公子摊手要郎君把银枪给自己,并且神勇地把穗子扯下来时,郎君其实是有点忐忑的。
此次出征,战机其实算不得好。
以公子的脾气,未必不是来纠缠不准他去的。
公子把新的穗子缠到枪头上,对郎君说:“这是本公子亲自织的,你要小心爱护,务必不能损伤。”
郎君怔了怔,他想到了什么,然后笑了起来。
公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