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为越走越快,仿佛身后有鬼影在追赶。
徐为又回头看了一眼,广袖长袍将少年笼在其中,手脚都覆于其下,少年一言不发跟着他。徐为几次想摆脱他,回头一看,少年还是以两人之距,跟着他。
徐为几乎要感到绝望了。
徐为踩到一截枯枝,断裂的声响在寂静山林里显得突兀刺耳,鸟雀自树影里成群而起,甚至擦过徐为脸侧直飞入天。
徐为连动都不敢动了。
而群鸟围绕下的重三郎,烨若神人的白袍少年,往前,向徐为又靠近了一点。
徐为这下连脸色都白了。
他这才发现,少年甚至连脚都没有动一下。
那双白腹赤尾的鸟儿,在少年眼前拍打羽翅,发出叽咕叽咕的喉声。
就像是在急切地催促什么。
少年抬起眼皮,徐为脸色煞白,嘴唇颤抖,像真正看见了鬼一样,惊恐地看着少年。
少年微微敛下眼皮,翘了翘唇角:“看啊,他不认得我,还这样怕我。”
少年终于露出无可奈何的笑意,少年转身,漫天竹雨纷落而下,五彩华章之鸟上下飞旋,几乎将少年围得连一角白影都看不见了。
满山都是竹雨声,鸟雀鸣声。还有少年踩在枯枝落叶上,离去的声音。
“重三郎。”
徐为知道自己肯定是疯了,事若反常,必近于妖。
从喊住那个妖异的少年开始,这场妖异之旅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可当少年带着麻木的笑意,淡漠地转身时。
徐为就觉得,就让他疯死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奔——山鬼:4.1
徐为正在烤一只兔子。
他和少年纠缠半天,饿得头晕眼花,所以才会一时神经错乱,喊住了要转身离去的少年。
少年既然说自己叫重三郎,那就叫重三郎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
他应该对精神病患者有足够的宽容。
徐为翻转松枝,兔子在松脂燃起的高温里已经滋滋地渗出油来,他忍住口水,感慨这只兔子来得真是太及时。
少年往烤兔子看了一眼。
徐为又说:“我一直以为寓言骗人,没想到还真有这么笨的兔子,自己撞上树来被我逮。”
“不是你说饿了么?”少年说。
当时少年转过身,漆黑的眼睛里带着麻木的笑意:“你还不滚么?你不是很怕我?”
顿了顿,少年微微别开眼,又说:“你不是不乐意喊,觉得重三郎可笑么?”
徐为觉得这小子怎么跟只贵族小黑猫一样,他才说什么了,就炸毛翻脸不认人了。
受到惊吓的明明是他!
徐为摸着肚子说:“你想叫什么是你的事,怎样都好。我现在饿了,反正都碰上了,搞不好是天意,一起吃顿饭呗?”他才不觉得这是天意还是缘分,只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或许这个神经病coser把他当成哪个角色都说不定。
还三郎嘞,这到底是哪个年代的称呼?
徐为翻着松枝,斜眼偷看旁边的少年,少年袍角上立着一只红鸟,红鸟歪着头看少年,少年嘴唇动了动,红鸟叽咕一声,振翅飞走了。
啧,搞不好还是什么会鸟语的奇葩。
少年趺坐——不知道又是什么年代的神奇坐姿,右臂倚靠身后的巨石,手掌撑住下巴,垂下的发丝遮住半张脸。
衣袍没有结扣,衣带也没有,少年这样坐,不止锁骨,连胸膛也露出来。泛着白玉似的光泽。
徐为悄悄挪开了眼,觉得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他喉咙有点发痒,忍不住开口掩饰:“咳,你和这里的鸟关系好像很好啊,你是这里的人?”
少年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