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发现自己处于某条河流中心的小块陆地上,身旁有两人正在钓鱼。
对于突然出现的时暮安,两个钓鱼佬连眼皮都没掀一下,专心关注鱼竿和水面。
时暮安不在意两人无视的态度,他看向左右两边的河岸,只见河床两岸相距数十米,岸边分布着灰蒙蒙的低矮野草和大片大片裸露的鹅卵石,足以见得河流汛期时的威力。
河水虽浅,但灿烂阳光下的河水却带着不同寻常的浑黄,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不详。
时暮安毫不犹豫地冲向最近的老头。
他将老头扛在肩上,用左手稳住他的身体,右手提起装了几条小鱼的水桶,朝远方的河岸飞奔。
少年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完全看不出肩上扛着个百来斤重的人。
年轻钓鱼佬的鱼被时暮安闹出的动静惊走,当即就朝右边怒目而视。
等等,人呢?
年轻钓鱼佬傻眼。
他转过头只见惊走鱼儿的少年早已扛在着茫然无措的老头飞奔至河对面,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岸。
而老爷子落地时,手里还握着鱼竿,鱼钩上还挂着条半死不活的角角鱼
年轻钓鱼佬:……
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格外郁闷。
年轻钓鱼佬,也就是罗财云决定不去,决定不去理会突然发神经的少年。
但他刚刚坐下,就听见少年清朗的声音传来:“上面发洪水,这里要涨水了,钓鱼的那个快上来!”
才入钓鱼坑几天的罗财云的年轻钓鱼佬看向仅有膝盖深的河流,又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大晴天。
不会吧?
他知道前几日上面下过几场大暴雨,可是有水库蓄水,就算下游涨水也涨不了多少。
或许是少年故意捉弄他?
年轻钓鱼佬试图说服自己,脑子里却不停地回忆起曾经见过听过的钓鱼r人被水冲走的新闻。
到底是惜命的念头占了上风。
罗财云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他属于差生文具多,鱼没钓上几条,装备却不少,有用的没用的全部堆在一起,甚至有个陶瓷的招财猫摆件。
或许是因为东西多,又或许是心里仍有所怀疑,男人收拾东西的动作慢慢悠悠。
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时暮安不打算继续待下去,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小岛上的男人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罗财云惊恐的看着急速上涨的水面,心里升起浓浓的不安,短短几秒内,水深就超过了他的膝盖。
他当机立断丢下所有杂物,只拿着最贵的鱼竿疯狂朝岸边跑去。
河岸上,见此情景的老头停下训斥少年的声音,自己给自己闹了个大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