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听将其收好。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静。
荀听自醒来时就发现身上披着一件不知谁给的毛毯,他揉了揉眉心,看着壁炉里跳跃的火光,偷偷瞥了一眼却杀。
却杀正在闭目养神,因为火光的映照效果,他的影子正在颤动。荀听察觉出来,这次任务的消耗量对他来说太大了。
荀听轻轻地褪下毛毯,给却杀盖在身上。却杀的眼睛朦胧地睁开一条缝,摁住了荀听伸来的手,说道:“别动,就这样,我休息一会儿。”
“好,”荀听单手将毯子的褶皱抚平,轻声问道,“要去找个地方躺着吗,我去给你热点东西……”
忽然,却杀借了他的右肩倚靠了一下——只是肩膀相触,连亲昵的垂头依偎都没有,就让荀听的心脏跳了一次崖。
却杀声音有点疲倦,重复道:“……别动,就这样。”
荀听低头,看到却杀的手覆在自己手背上。他不太敢动弹,怕吵到身旁之人,呼气也降低到“气若游丝”的程度。
不知多久,荀听感到呼吸困难了。却杀轻哼了一声,似乎是笑,他的食指在荀听的手背点了一下,淡淡道:“你可以呼吸,不吵。”
“……”
荀听尴尬地用另一只手扶了扶额头,耳朵染上了一片红晕。
大概是憋的。
……
大雨未停,自然的白噪音与壁炉中“噼啪”的火焰声交织,给劫后余生的人们一份温暖的慰藉。
时间流逝,却杀从简单的小憩中苏醒,看到身边的荀听正在单手阅读一份手稿,十分安静,他的右手仍旧老老实实地待在他的手掌的覆盖之下。咫尺间,却杀发现他的睫毛很长……还有一根白色的。
守夜正端来三碗热汤。止心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个房间里的,他正咬着一个掉漆烟斗,打量着手中一个器件。看到守夜递上来的蔬菜浓汤,道了声谢,从腰间储物包里拿出一个调料筒管,往里面“沙沙”地撒了一些佐料。
很奇怪,却杀感觉自己的焦躁莫名消失了。
荀听察觉到却杀的呼吸轨迹改变,他扭头,问道:“你……”他刚吐一个字时声音有点颤哑,咳了声清痰,才轻声说出:“……醒了吗?”
却杀活动了一下肩臂,“嗯”了一声。他的手从荀听手背上撤走,没察觉到那只当了半天垫板的爪子轻轻蜷了一下手指。
却杀看着守夜和止心师,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守夜也给了却杀一份汤,说:“止心好多天前就到这里来了,还帮我们修好了小屋和灯塔一些重要器件。”
“举手之劳而已,灯塔的照明和小屋的供暖还正在修,还有道安防工程——这可得花不少时间。”止心师舀了一勺子汤,说道,“如果我不下水,我会把潜艇和交通工具停到守夜这里来,菲尼族人会帮我看着,比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