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漫点了点头,同苏辰夏飞快地掠过屋顶,灵敏的身形轻点在卧艳阁高悬的檐角,顺着一扇敞开的窗户钻了进去。
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见自己的房间突然闯进两名陌生黑衣人,便欲惊叫,被黎漫长指一点,晕了过去。
“我们分头去找比较快。”苏辰夏为防皇室和阎殿的眼线发现,仍旧一身黑衣。
黎漫瞅了瞅晕过去的女子,在她柜中寻了一身衣衫换上,经过一番易容打扮,倒是与这妖艳的女子有几分相似,只要不靠得太近,基本上认不出来。
苏辰夏稍稍移开眼,恢复女装的黎漫虽然打扮得庸俗不堪,却仍让他觉得移不开眼。他曾见过女装打扮的她,那般惊艳视觉是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
这座卧艳阁共有四层,黎漫的目标是第三四层,辰夏则负责一二层。
她现在正好是在第三层,一路行过,皆是一片银欲之声,不堪入耳。好在这种事她早视若无睹,作为一名杀手,她在穿越之前早就见识过比这更加奢糜的情景,甚至她可以欣赏玩一出活色生香的滚床剧后再行刺杀而面不改色。
倒是苏辰夏不时扫过黎漫,俊美不凡的脸上涌起淡淡的红色。
他如今也不过十六岁年纪,从未近过女色,原本冷酷的个性在黎漫面前是怎么也无法表现出来。不知为何,原可以面不改色的他面对黎漫时,却总是乱了方寸,在听到这些银乱声音时,则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连手脚都有些无措起来。
直至下了楼,稍稍平复一下内心的骚动,深邃的星眸才恢复明澈。
黎漫循着三楼走过,偶尔遇到几名客人挑戏,在带着些许魂力威压的清冷眼神下,那几个欲轻薄于她的客人吓得缩回了手,不敢再有所动。对于普通人来说,那一记威压足以将之吓倒。
一路细细搜寻下来,三楼四楼虽比一二楼来得清雅,却仍少不了银靡之声。浑厚的灵魂力散发开来,即使隔着厚厚的门窗,她也能察觉屋中之人。一连走过来,却仍是没发现目标。
就在她准备下楼前,猛然瞥见四楼尽头有一处与其他厢房比起较为偏静的地方,悄悄行过去,隐约听得里面传来几声笑语。
“星哥哥,你又在取笑虞儿了。你明知我不过是奉命与他周旋,并非真的倾心于他,难道我对星哥哥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若非皇后娘娘所命,我又怎会亲近雪落尘这个煞星。”
娇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意味的不满在屋中传开,若非黎漫天生魂力强横,听觉远胜常人,也不可能听得到。
一听雪落尘之名,她心下大动。这女子话中之意,隐隐透出对雪落尘的不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听得男子低沉的嗓音道:“虞儿,此事不得张扬,两日后进宫一事还需你的配合。”
“仔细算来,我和落尘皇子也有十几年没见过面,不知他是否一如当初那般信任我。听说他十分绝情,做事狠辣果决,若是知道当初我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待在他身边监视他的举动,连容妃娘娘被害一事都是我一手造成,会不会……会不会将我也……杀了?”女子细致轻柔的声音透着一丝不安。
“放心吧,虽然这几年他一直待在西敏,我布下的眼线也不少,对他还是颇为了解的。他表面看来冷血无情,实际上最是重情义,你当年可是宫中唯一一个不顾他的凶名还维护他的人,他又如何能忘记你。哼,如果不是他天生异瞳,恐怕这个太子之位就是他的了。这两年那个老家伙似乎察觉到什么,躺在病榻上都不安分,我和阎殿高层联手一事他定然有所察觉,未免出岔子,看来我得早些动手。”男子的声音忽地转冷,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古怪笑声,“偏偏他在这个时候回来,那么就让我好好地将他的剩余价值榨干,再……”
“星哥哥,那我呢?”女子附和着,声音旖旎荡漾,“你今晚留下来陪陪我,我有些怕。”
“虞儿,别任性,若非雪落尘突然回宫,我也不至于把你送到这卧艳楼来做着抛头露面的花魁啊。委屈你了,虞儿,后天能否得到他的相助事关重要,如今他的实力深不可测,其他皇子亦是虎视眈眈,只要能得到他相助,星哥哥会好好补偿你的。”半敞着的窗户外,黎漫美眸散发着幽幽寒光,凭着过人的听觉,她将两人刚才的话语全都听了去,现在看来,这樊落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美人被他骗得团团转也不自知。
听苏辰夏的话,这樊落星在外的声名还是不错的。此时看来他却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从刚才的话听来,她隐约预测到东垩近日将会有大事发生,而且这个太子爷还想利用雪落尘。
不行,她得进宫,将这家伙的阴谋告诉雪落尘。难办的是,这个叫虞儿的女子似乎与雪落尘有某种关系,依他的个性断然不肯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如果他与这虞儿真有什么特殊感情的话,那自己岂不是会遭到他的猜忌,反而坏了她和他的情谊。
一时间她竟有些踌躇起来,她绝不希望雪落尘遭到陷害,更不希望雪落尘误会她。恍惚间,不知发出了什么动响,厢房内传来一声冷喝:“是谁在外面?”
黎漫一惊,脚下青芒微闪,将速度发挥到极致。
厢房的门一下打开,樊落星立在门口,冷眼电扫,只瞧见一抹动人娇影在楼梯处一晃,便是消失不见。
“咦?那不是水杨嘛,怎么会跑这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