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1 / 2)

“……”

鼎沸人声中,焦侃云正和虞斯在后院晒太阳,她本想出去凑热闹,结果画彩说那个阵仗,是没地方给她下脚了,她就让人捎话给虞斯,到后院找她。两人许久没有亲吻过,焦侃云穿得也厚,不大相信虞斯还能啃透她肩膀上的衣裳,便大胆地抱着他亲昵。

虞斯现在脑中的知识,已不可同日而语,微狭眸问她,“你果真要亲我?”

焦侃云凑上去亲了下他的耳朵,笑问:“会怎么样?”

虞斯抿了下唇,红着脸在她耳畔道:“我现在脑子里的东西太杂了,迫不及待想都尝试一遍……若是亲得我心潮澎湃,怕在婚礼前得罪你。”

焦侃云挑眉,“哪种得罪?”是因为亲吻得比之前凶猛莽撞而惹恼她,还是……她的脑中亦不可同日而语,一时,书中的画面和比画面更有冲击力的文字描述浮现脑海,那不是单纯的夫妻礼,那是花样百出的疯狂,两人视线一衔,面红耳赤地松开了拥抱的手。

迎亲前唯有请期一步,实则两人的婚期吉日早已定好,因此请期不过是走仪式,这一章程跟在纳征后头就来了。

焦侃云左思右想,看书之前,他们互相调戏,彼此勾惹,都颇为得心应手,看书只当是学习,如今却反倒让两人羞怯矫揉,难道洞房之夜两人会因涉猎太多反而变得忸怩矜持吗?虞斯也有此担忧,想起自己之前亲得断断续续,惹她恼怒,再想起书中所言女子承受之痛,不可太生猛,他不想让焦侃云留下不太好的印象。

两人一拍即合,在大婚之前找到彼此,几乎同时开口:

虞斯:“不如我们点些助兴的香,放松身心?”

焦侃云:“我们喝合卺酒的时候,放点药吧?”

虞斯一愣,惊诧非常:“……什么?”他以为自己的提议已经足够令人羞窘了,没想到焦侃云更猛,瞠目结舌过一阵后,忙抱住她,捂紧她的嘴,脸如血红:“你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焦侃云虽脸热,却故作镇定,声音都被虞斯闷在掌中,“我有门路,能买到。”

“你怎么想到的?”虞斯低声委屈,“我……我就这么让你不信任?”

焦侃云眨巴眼睛,“毕竟也没试过,不信任很正常。别这样嘛,我是怕侯爷放不开。”

虞斯双目猩红,咬牙道:“我怕我放得太开…!新婚之夜你别哭一整晚!”

焦侃云笑:“那?”

虞斯抵住她的鼻尖,松开手吻了上去,抚住她的腰与自己相抵,待深吻碾过后,喘着粗气对她道:“点香可以,不许用药。不然亲死你。”

焦侃云亲吻他的侧颈,踮脚仰头凑到他的耳畔,“走吧,一起去买,就现在。”

第97章又见春。

又见春,是两人选得的有助于舒心宜神的香料之名,亦是两人的婚期,立春日。

焦侃云的婚服,头冠珠围翠绕,彩帔织金坠玉,龙凤纹盘游的深红嫁衣下,心衣抱腹之上,还有三四层近身衣与衬裙,繁复隆重,正合适这料峭春寒。

天色雾青时,专司婚仪的妆娘就要给焦侃云盘发上妆,焦侃云紧张得辗转一整夜,根本睡不着,画彩稍微一唤便起来了,坐在梳妆镜前任人摆弄妆容。

阮慈同样彻夜未眠,起得早,专程来为女儿梳发,指腹和檀木梳都在乌黑如绸的秀发上轻轻滑过,磨出了心底的酸涩,焦侃云的头发很长,从前没觉得有什么,此刻一寸寸梳下去,才恍然醒悟,原来这就是女儿在身边的年岁,从生下来时细短的丝发,到能绕上第一个丫髻,再到如今及踝,将要绕成新妇发髻,一年长(zh),一年长(ch),阮慈的手寸寸拂过,好似又将她在回忆中养育了一遍,她忍了又忍,还是红了眼眶。

焦侃云从镜中瞧见,鼻尖一涩便也要跟着落泪,转过头来抱住阮慈,轻声道:“阿娘,您莫要哭,不管在哪,绰绰始终都是您的女儿,若是想念绰绰了,随意差人来捎个话,我立马就回家见您。”

阮慈捧着她的脸颊,这张脸刚绞完面,正要上妆,本不想催她流泪的,但开口时忍不住倾诉:“那当然,为娘不会客气的,就算被人嚼舌头,想你了也会直接叫你回家,尚书府和国公府永远偏爱绰绰,你祖父他们虽不在樊京,却也给你留着卧榻,绰绰有很多家,我们都是你的依靠,谁也欺负不了你去。”

“阿娘……”焦侃云不太好哭,此刻被催得眼热,眼泪断线似的掉下来,“没有人可以欺负我,阿娘放心,我的心性您清楚,睚眦必报,再小心眼也是随了您了,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的。”

她有意宽慰,阮慈果然笑出声来,“是是,我的绰绰举世无双,谁也欺负不了。快上妆吧,再等一会姑姨也来了。”

妆娘这才抹了眼角湿润,继续给焦侃云拾掇起来。浓粉敷面,螺黛描眉,朱红的口脂将她的菱唇勾填出最为饱满的形状,七大姑、八大姨携着表姐表妹们欢欢喜喜地进门来时,看到的便是粉面红腮的美人,皆是一怔,焦侃云耳梢红热,低着头羞涩不说话,立刻就有人调笑道:“哎哟,哪里来的天仙,这般文静腼腆,还是我那巧言善辩的侄女吗?我当是走错房门了呢!”

焦侃云笑着回道:“姨母的眼神向来好,天仙不是绰绰,还能是哪个?”

众人齐声大笑,焦侃云的肩膀被虚打一下,她垂首笑了,再抬眸观瞻镜中,也生出几分恍惚。

陌生的发髻让她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这是新妇的发髻,乌云攒团,时常留在耳边的两缕鬓发尽数敛了上去,用抹发的香汁子抿好,再将金花八宝头冠压在头顶,头冠上,无数颗硕大浑圆的宝珠将周遭明光都映在她的额间与侧颊,精致的翠羽彩翼下缀着小珠子串接而成的细短流苏,随她偏头的动作轻晃,添了几分喜庆灵动。

绣制着龙凤呈祥纹的喜字罩头,四角缀着金灿灿的雕花珠串,被阮绮珠拿在手中观摩,忍不住赞叹,“好精致的刺绣啊,同样的花纹,正配这身嫁衣呢!”

焦侃云无奈地浅笑道:“嗯……宫里赐的。”如今阿爹是帝师,楼庭柘以报谢师恩之名,代行兄长之职,给她的嫁妆添箱,礼法上合情合理,阿爹无法拒绝,便允诺了,她再没法冲到宫里当面拒绝,只好收下。他还想送真正的凤冠霞帔让她出嫁,她却是坚决不收的,让父亲代为转达后,楼庭柘便送了她一方与她原本准备的嫁衣相衬的红盖头,父亲说,四角的雕花珠子,是帝王亲手串上去的,喜帕的四角坠以饰物,本就是为了压角,他应是在祝福她步步稳当。

里屋聊得热火朝天,外边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逐渐有哄闹声传来,福人报喜称:“来啦来啦!新郎来啦!快把盖头压上!”

几位姑啊姨啊嫂的,七嘴八舌地笑着问开了,“如何了如何了?拦得住吗?”

“可笑!岂有拦不住的!轮番上场也教他吃好些苦头!侯爷这脸皮子够浅的,已被刁难得面红耳赤了!”

“上手打了吗?有人敢打吗?”

“嘿!你是没看见咱家的男儿!愣是没有一个手下留情的!任凭他再有钱有势,不过了棍棒这关,别想进府门!国公爷说了,上次让他流血晕着出去已是便宜他!”

“绰绰上次可是闷头冲出去要和侯爷成双成对呢!”

“看绰绰笑得,这回怕是更想去凑热闹!”

那厢,虞斯穿着一身绯红色织金龙凤纹长袍婚服,玉带束腰,平时高束垂下的墨发,今日尽数挽藏官帽之中,乌黑的官帽上,双翎挺立,红绒攒花,疏密有致的浓眉下灿目烂烂,薄唇与绒花一般红艳,黑与红本就典雅庄重之色,冠服一丝不苟的端正整洁,更衬他华贵。

通报之人却没说错,还没下马的时候,虞斯就被一群男儿们重重围困住,几番刁难下来,眉目都生出艳光。

前些日子他从焦侃云那听说了阮玠为弥补上次没能亲手杖责的遗憾,这次的棍棒足有稚儿手臂粗,他特意带了忠勇营十来个弟兄们,还请了司家命格最贵的老富人来散财贿赂,吟诗作对之人也不可或缺,若是钻究诗文半辈子的学士应不了对方故作刁难之辞,还有章丘这个专钻偏诗之人可以顶上。

然而到了现场他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众人对他何止是刁难,从放炮仗开始,就是一场比炸药还震荡的浩劫。

停轿后,一群小辈们缠着他要喜糖,看似正常,实则没见过拿出秤砣要把喜糖用斤称回去的,随后是问他讨要封红,看似俗例,实则也没见过直接上手往他怀里摸的,孩子们年纪尚幼,这必是大人们教的,且再如何牛鬼蛇神一般,他也必须微笑应对,几个副手还算有眼力,紧跟着就塞足了银两把人架开了。

紧接着,一群长辈们上来教他认亲,挨个记名字称呼倒是小事,虞斯记忆不俗,即念即认,只是记到后头,长辈们忽然说名字是乱报上的,和脸对不上,让他自己分辨谁是谁……幸好面前的是虞斯,他察言观色的本事放在此处帮了大忙,一番折腾后也是过关。

再之后就是长辈们按照旧习要他现场作诗,又因知他文武全才而加大了难度,要他将做的诗即刻舞弄成武,什么学究幕僚统统派不上用场,净是针对他一人的,谁都没法帮忙!虞斯高兴,对其言听计从,拿上银枪便赋诗于武,一字一招,耍了一段,围观的老百姓们乐不可支,浑似看杂耍,纷纷起哄,“再来一段!打赏!”

最后是重头戏,阮玠拿出棍棒要求虞斯履行赔礼日之诺,一干人得了指令一拥而上,北阖健将做不到的事他们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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