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2 / 2)

被拆穿了也不气恼,焦侃云别开眼,轻声问:“一小下是多久?”她很紧张,实则她今天才是只漱了一次,刚才还和思晏喝了点酒,不知道会不会有味道。

虞斯的目光已全部落停在了她的唇上,以眼为笔,描绘着她菱唇美好的形状,恨不得看进那个缝隙,窥见鲜红柔嫩的径道,他仿佛痴迷了去,以气声道:“是…”吸气,吐气,吸气…他尽量平复,生怕自己扑了上去,“是多久呢?”他也问自己。

焦侃云自来不太理解,话本中的男女亲吻,究竟比言语谈撩多了何种妙趣,可当虞斯的红唇出现在视线,她竟然不由自主地开始想摘取这份陌生的禁忌,口舌发麻,只想遵从内心。

遂抿了一下唇,抬起脸,双手攀勾住虞斯的脖颈,与他鼻尖相抵,轻快地道:“来吧侯爷……别让我失望。”

虞斯眸光一亮,激动不已,手掌抬起,想抚揽住她的腰肢,又不敢放上去,一时拢挲着她的衣衫,手背的青筋狰狞盘起,他想给她留下美好且温柔的印象,于是一点一点,慢慢地靠近。

轻轻覆上。

两心压抑的惊讶激荡,都在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如山泉喷涌而出。

焦侃云紧张得屏住呼吸,他的唇也是灼烫的,她勾他脖颈的手抓皱他的寝衣,掌心瞬间汗湿一片。

一小下,他谨记着,退开了,大口喘息,羞怯至极。

焦侃云正等着有滋味传来,戛然而止,一时怔然看向他,他正流着眼泪观察她的神情,不抗拒,且期待,他兴奋不已,勾唇,终于露出了贪婪掠食的眼神,猛地凑上去。

只是抿住了她的唇,又是一小下。

他退开,盯着她,震惊地呢喃,“好软…”说完又贴上去,吻住她,这回尝试着伸出一点舌尖,舔过她的唇珠,酥麻痒意自两人的舌尖与唇珠迅速淌流而过,一瞬回溯至三月尾宴上拂过两人的那场杏雨春风,虞斯依旧震惊不已,“你好甜…”少年郎君烧红的耳朵和面颊竟然肉眼可见地在冒热气。

焦侃云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羞臊得浑身瘫软,垂眸低嗔,“不要再说出来…不要这么…断断续续的…”每次都将她提涌起来的感觉吊住,卡在那里不上不下,让她生出更多的渴盼。

这又是一小下,虽然唇瓣上已留有他口中玫叶流窜交融的香气,隐隐萦绕鼻息,但她的口舌犹不知味,不等她继续探究,虞斯已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吻住。

这回自她唇齿的一狭缝隙而入,他惊异地睁开眼,细细感受着口舌的滋味,温暖又湿润,柔软且清甜,分明有细小粗粒,但轻轻搅弄却觉滑爽,好怪的东西。

他眯着眸子退开几近于无的一丝罅隙,故意问她,“…这是什么?”

焦侃云羞得满脸通红,尚未叱他,他又立刻贴上去紧紧吻住,又一小下。

焦侃云以为他一下后又要退开,便先往后仰挪了些许,后脑却突然被大掌压住,不让她走,她微睁开眼看向虞斯,他已合眸,强势地搂紧了她的腰把她抱上了白玉桌,带向他的怀里,她便也顺势用腿缠住他的腰,想直接挂在他怀里亲,只觉他浑身一震,紧接着自己口中一紧,战火瞬间点燃,虞斯攻城掠——

掠了一半——

“等…等一下…!”他再度猛地挪开,喘息如潮,晶莹的泪花狂落,瞄一眼焦侃云,她的脸上已露出几分恼火,他只好顶住窘迫不堪的压力,在她耳畔诚实地坦白道:“我…受不住了…”她的两条腿夹缠着他的腰,腿心虽没有与他接触,但他被两条腿夹得险些……失防了,那就太猛浪,太惊辱她,太失礼了,所以他必须停下。

焦侃云也觉得小腹有一股酸痒的暖流盘桓着,也正是因为这种感受,虞斯突然的停止,就使她难受至极,而且她不明白,不应该正是因为有这种感受,而渴盼亲热吗?再一再二不再三,何况她都这么主动了,他居然还能停下,根本就不是话本里说的那样!

她羞恼气急,咬牙合眸提劲,抬脚踹他,“走开!”

被虞斯反应灵敏地接握住,他尚在流泪运功调息,迷茫地看向她,忍不住一哂,突然纠正起她写的话本,“我就说你上册写得不够严谨,根本没有人能正中我的‘靶心’。”

焦侃云换了条腿踹在他的大腿外侧,极其狠重的一脚,踹得他纹丝不动,她自己疼得沁出眼泪,登时更为难堪,不等虞斯捞起她另一条腿查看安慰,便猛地推开他,“不严谨?忠勇侯这不正是行非礼之事来了?大晚上想做什么?还不放开我的脚?”

虞斯不解地讷滞一刹,犹豫着放开她,刚才还甜蜜欢欣搂搂抱抱,忽然疏距至此,他红着脸急切地问道:“你生气了?虽说最后急停有些突然…但前面也没有亲得你满意吗?”

焦侃云哪会承认就是因为满意,所以才恼火他屡屡急停,故作淡然地从白玉桌梭下来,径直往喜乐园去,“我要睡觉了。”

“啊?…不继续吗?”虞斯无措地跟着她,只想着换一个怀抱的姿势亲吻就能克制,不太清明的脑子还反应不过来为何,想跟着送她回喜乐园,被她驻足转身一通训斥,“孤男寡女,侯爷自重。”

楼庭柘从院中踱出来,瞧见的正是这训斥的一幕,挑了挑眉狐疑,虞斯顿时颜面尽失,咬牙心想但凡他早出来半刻钟呢?!但心底更在意焦侃云为什么突然生气,便也无暇再管别的,目送她回到房间后立即去找章丘。

焦侃云气呼呼地几步冲进喜乐园,唤水梳洗,早早拉着思晏躺下,闭上眼回想涂鸦内容,思晏见她愤懑气恼,这是很少见的,也不敢惹她,凝视着她,静静等待,心想着方才自己在墙头趴着偷看的时候,两人在亲热,她想着避嫌,后来就没看了,难道是亲热完就立即投入正事,结果梳理出重大难题了?会不会和师父的信有关呢?

半晌没人说话,思晏记挂着信,总要先破冰,那就先说点高兴甜蜜的,抛砖引玉吧,开口就是:“你们亲嘴啦?”

第72章那个恨不得给人提鞋的是忠勇侯?

焦侃云周身恼怒郁闷的气场霎时拔高三尺,她猛地转头盯紧思晏,思晏无端生出被虞斯一枪卸劲时的惶恐,闭紧嘴巴不再追问。好么,原来这才是症结所在。

焦侃云低哼一声,垂眸抿了下唇,回味方才那个轻盈的吻。

她当然知道虞斯刻意择选在楼庭柘的院落外是何意,她既然同意,当然也是为了摆这一出给人看,没想到,她什么都算计了,偏生没算计到虞斯在此事上,有一种天生的勾钓蛊惑,亲得那么…让人心热,使她不由自主地去缠他的劲腰,结果他又青涩得惹人恼火,没见过半点世面。

她把脸埋在枕上,怄得不行,也不知是怄自己失态挂腿,还是怄他想入非非。

思晏捏着手指玩:“看来你们不太愉快。”

焦侃云抽离情绪,反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写画,嘴上淡定地回道:“是啊,很不愉快……这些事你也懂吗?”

别有深意的回答,令思晏一顿,她赶忙将视线落到掌心,认真辨认起来。焦侃云画得很慢,先连卷成一句示意,让她适应速度。她看了一会,是她幼时师父教的涂鸦,用作秘密联络的,她心底振奋,坚定地点头,“我懂。”

焦侃云舒了一口气,逐渐加快写画速度,盯着思晏的眼眸,“那就同我说一说吧,我不太懂。”

两人心有默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焦侃云写画完一句,思晏思索一阵,化繁为简,在她手中写下作译,难以表述之时,就用谈说遮掩着传达,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将一整篇的内容传达完。

焦侃云合眸在脑中串接信息,几乎彻夜未眠。摒去思晏师父的问候,她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之前虞斯和楼庭柘的消息整合起来,是说北阖王庭先手剿灭了绝杀道,欲携绝杀道的枭首头颅出使大辛,但思晏的师父却说,绝杀道在被覆灭之前,就被北阖王庭中的一支强劲势力暗中掌控,这次覆灭,只是那人的将计就计,携绝杀道金蝉脱壳。而据他在总坛探听得知,那支势力,早已秘密带着无数绝杀道杀手潜入大辛,如今,应该就在樊京城中四处探听风声,等待着与北阖派遣来的使者汇头。

探听风声,无外乎就是探听辛帝的决策动向,以及朝廷的各方势力表态,使者本也需要整合这些消息,倒是小事。

重点是,这支势力带着整个绝杀道在樊京城内等待使者,无异于成为使者在暗处的后援力量,或者说,这支势力的话语权,甚至可以凌驾于使者的决策之上。

这支势力背后是北阖王庭的什么人,他们会不会乱来,又有何目的,一切都是未知,已足够可怕。而这个消息还是从绝杀道的内部、思晏的师父那里探得,不能直接禀报圣上,却要早做防范。

天刚蒙蒙亮,焦侃云就将虞斯和楼庭柘召集起来,将此事详细道尽,蹙眉问两人,“北阖王庭离我日常接触的事务实在太远了,我对他们的内部势力分划并不清楚,你们可有怀疑的对象?”

楼庭柘摇头,“北阖王庭内斗纷杂,他们的王有十多个正当年纪的儿子,有的主战,有的主和,比大辛还乱。而且他们更替王位的手段十分诡异,靠谶纬,世世代代都很相信天命所归。”说到此处,他着意对焦侃云道:“所以,你写虞斯是天命所归的武将星,会令他们恐慌。这才是你的话本恰好迎合了父皇心意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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