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指点在了自己的长袍上,又点了点自己小徒弟的手指。玛鲁明白老师的意思,但他的不自信让他只是苦笑着对大祭司缓缓摇头。老人叹息着,又陷入了不知还有没有下一次苏醒的昏迷。
“咱们走了多久了?”
玛鲁看了看星空:“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
白脸跟着他抬头望天,奈何小马贼什么都看不出来,“我们还得走多久?”
玛鲁摇头,他不知道。这一次的转场中途枝节横生得太多,他甚至对自己还能否踏在句芒草场的土地上这件事都产生了怀疑。他靠在车板上,低声说:“帕帕苏……如果我无法占卜出一个确切的部族的未来,我又该去信谁呢?”
白脸侧过脑袋看向玛鲁,小祭司的手指不自觉地来回捏着一块羊胛骨,担忧全写在了脸上,他咂咂舌,伸手过去,一把箍住了对方的脖子:“得了小老弟,你的羊骨头不靠谱,咱们脑袋顶的神明也不靠谱,真正靠谱的还是你那位阿明大人手里的刀。你不相信那些看不见的玩意,总该相信他吧?”
少年瘪着嘴,小小地嗯了一声。
75
远山即将破晓,一旁的桑敦看着已透出一点暖光的天空,打了个哈欠,随即哈欠便传染般地感染了所有人,他们自拔营后已高度警觉了一整夜,此时正是最疲倦的时候。宋明晏也不例外,他强压下困意,按按眉心,又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等痛楚将困倦覆盖去后,他闭上眼,思考如果他是墨桑,是一匹黑色的头狼,该如何捕获他的猎物。
就像一场狩猎一样。他们会悄无声息的合围,等待。等待猎物最松懈的那一刻。
宋明晏睁开眼,转头看向桑敦:“最近一批斥候出去多久了?”
小伙子捂住嘴,咽下一个即将出口的新呵欠:“大约一刻钟之前吧,因为马上要派新一批出去换班了。”
宋明晏闻言便勒住了马,回头朝还未被光明染指的西南方看去。桑敦给的这个时间太不确切,他记忆里上一批斥候离开时间绝不止一刻钟,然而那一支十人小队仿佛迷失在了荒原中,至今未从夜色里返回队列。
“不用叫新一批了,”宋明晏制止了桑敦,“他们来了。”
“他们?”这个词比一盆透凉的冰水还要有效,桑敦立即被这个词汇激得兜头清醒了,他顺着宋明晏的视线望去,“但我们……我们还没看到他们的人影啊!”
“狼群在扑杀猎物前,不会叫猎物瞧见,可我闻见他们的气味了。”宋明晏想自己大概是等不到那队斥候了,他扭头喊道,“让所有牧民加快速度继续往前,炎狗营的立即集合,弓箭手在哪里!”
不等宋明晏吩咐,桑敦已经会意,他朝宋明晏点点头:“我现在就去布置。”
“要快。”宋明晏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