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宋明喻露出一个锋芒毕露的得意笑容:“他吓了一大跳,说我兵书吃的透极了,要不是出身帝王家,将来一定稳坐在上将军的位置上!”
“没准洪将军是看在你是皇子的份上恭维你呢……”宋明晏的小声嘀咕被对方听见,少年的额头吃了个栗子,疼得他皱起小脸,“……三哥就会欺负我。”
宋明喻骄傲地对宋明晏龇起了牙,骄阳如落火点在他的瞳孔:“你等着瞧好了,连阵法的名字我都取好了,就叫月牙刀。只等将来我哪一天带兵上阵派上用场,叫敌人尝尝我的厉害!”
“三哥,我知道你一向都是厉害的。”宋明晏喃喃道,他扶住树干的五指慢慢收拢成拳,“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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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在六月十二日时尚有末羯人没有得知哲勒和宋明晏回来的消息,但在六月十三日的清晨,所有人都该知道了。如两天前的那场夜袭般,图戎的反攻也几乎是同时自两地发起的。
“确定就这样了吗?”
“嗯。”
穆玛喇吐了口气。如果一支一万七千人的豺狗营可以勉强守住秋叶滩牧民们,那么数万烈狼骑汇入阵地后,图戎便总算有了和末羯的夏场驻军一战的资本。“这回没有步兵也好,夏天时人在草海里根本跑不起来。”穆玛喇不自觉地点着头,像是在给自己鼓劲,“要论起马来,末羯那群啃地皮的瘦驹子怎么可能比得上咱们的战马……对了,你怎么知道末羯这边主将是阿拉扎?”
“墨桑的宴会只有他没到。既然夏场比他儿子还重要,派来负责的人当然会是墨桑认为最重用的人。你对这个人熟么?”
“听说过。”穆玛喇耸耸肩,“他年纪不小,是经历过蜜澜原的人,年轻时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神射手,据说能射中云层里根本看不清的白鸽子。后来他大拇指没了,拉不了弓,但还是厉害。阿明我提醒你一句,你是没打过仗的,可别拿对付马贼的经验用在对付外头那几万人身上,尤其是阿拉扎。”穆玛喇为人谨慎,他一边说着,地上临时画出来的沙盘一边被他犹豫不决的木棍划得乱七八糟。
“我是没打过。”宋明晏将穆玛喇手里的木棍接过,“……但我在洪将军的校场里也不是光睡懒觉了。”半句话他用的东州话,穆玛喇没有听懂。
只有宋明晏自己知道,他这次的对手并不是末羯,而是远在东州的兄长。
“啧,都没打过,那就都当一回瞎猫,撞一回耗子洞……我出发了。”穆玛喇撑着后腰站直了身子。他取过头盔戴上,青年的精神与身体状态此时都已经紧绷到了极限,双眼反倒生出一股厉色来,“你是决胜的那支箭,别叫大伙失望。”
宋明晏向他郑重行了个礼。
卯时一刻,图戎的战号响彻荒野。
在这如上古神兽嘶吼般的动静响起的一瞬间,末羯人便反应了过来——图戎身后有十几万人的负累,很难想象他们会主动发起进攻,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们再有其他念头。箭雨咬着战号的尾音,如蝗虫过境般,从图戎的方向挟着破空的震耳嗡鸣射了过来。马群中箭,人群中箭,末羯最前方的阵型顷刻间便露出了豁口。
被末羯人压着打了数日,图戎战士们早憋着一口怨气,此时见末羯人吃了瘪,脸上兴奋毫不掩饰,震天呼声爆发在人群中。
“狮子是不想扑杀鬣狗,而非扑杀不了。”哲勒看向远方被迅速补上的豁口,瞳孔黑沉沉的,他提高了声音,“第二波齐射!”
“把你们箭囊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