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美回到宿舍,已经是九点多钟了。但她走进去的时候,同学们还在热烈地谈论着什么。见她进去,她们都不吱声了。
胡红莉暧昧地冲她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喂,丁小美,你们好亲热啊,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了?”
丁小美本来不想告诉他们的,也有些羞于启口。可她看见正坐在长桌边看书的朱虹,耳朵一下子竖得毕直,就有了说出来气气她,让她死了这份心的想法,便有意装作一副随便得意的样子,坦白地说:“我们嘛,还光是拥抱接吻,别的还没有。”
“哇——”蔡红梅和邢芬瑜她们一听,立刻都飞红着脸。而且几乎同时惊讶地叫了起来,“都这样了?还光是。我的天,这也太快了吧?”
对这几个纯朴稚嫩朦胧害羞的少女来说,连拥抱接吻两个词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不要说这样做了。所以在她们看来,刚入学两个多月就达到拥抱接吻的地步,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甚至还有点传奇色彩。她们互相吐着舌头,眨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朱虹的反映更为强烈。她先是身子微微一震,然后猛地抬起头,像不认识一般地看着她说:“是吗?怪不得你们那么亲热,都已经像小两口了。”
丁小美心里还在生着她的的气,也对她有了一种原先根本没有的警惕。可她表面上却装得对她更加热情,更加亲近:“哦,是吗?那我倒要问一问,小两口亲热,是什么样子的呢?你看到过吗?”
宿舍里的同学都开心地笑了。朱虹却涨红脸,要强地说:“什么样子?就像你们这个样子呗。”
大家又是一阵开心地大笑。不知怎么的,丁小美听了同学们这种带着羡慕和嫉妒意味的笑声,心里很是舒坦,甚至还有些得意。她像一个幸福的新娘子走近去,装作友好的样子,在朱虹的背上拍了拍说:“喂,跟你说认真的,你觉得他怎么样?”
她这样做这样说,既是想跟她讨一下近乎,也带有一种示威和警告的意味,更想试探一下她的心声。没想到朱虹一听,脸上竟然显出做了亏心事的尴尬,眼睛不自然地眨着,不敢看她,最后才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
这种神情,让丁小美的心紧了一下。她知道朱虹这种尴尬的脸色和笑容,说明了很多问题:既有对钱宏伟的好感,又有对她的嫉妒,还有对不起她的歉疚,甚至还有要与她竞争的意味。
但很快,她就在胡红莉蔡红梅等同学的注目下,做出一副坦诚的样子说:“不错啊。哦,岂止不错?而是相当理想。你没有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在议论呢。都说丁小美虽然是从山区里走出来的女孩,却很有眼力和主见,也很有福气和经验。上大学不到三个月,就谈了这么一个帅气斯文,既有家庭背景,又有文化修养的男朋友,真的让人好羡慕。”
丁小美心里美死了,就笑着冲全宿舍的同学说:“那你们,也去阅览室里守株待兔吧。不,不是待兔,而是待塞过来的纸条。”
同学们笑得更加厉害了,宿舍里的气氛依然很融洽。胡红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丁小美,什么时候,你也教教人们好不好?不要再保密了。”
蔡红梅说:“是呀,在阅览室里怎么个守法,才能守得到小纸条。你就给人们详细说说吧,啊。我也去守了一个多月了,怎么就一只兔子也没有看见啊?”
同学们都笑得差点没把屋顶掀翻了。丁小美索性厚着脸皮说:“那你们就拜人为师吧,从明天起,跟我一起上阅览室,我来给你们进行言传身教。”
“好呀,不教是小狗。”大家都开心地激将她。
所以,丁小美可以肯定地说,要是桂新华这个家伙后来不闯进他们的校园,朱虹就是再漂亮,再厚颜无耻,再有心计,也不会抢走她的男朋友。
后来几天的情况也证实了这一点。丁小美与钱宏伟的感情发展得非常顺利,也很稳定。他们进入了热恋期:几乎每天都要发一二条短信,每天都要见上一面,有机会就要拥抱接吻。
以后的几天,她一直沉浸在爱情的蜜罐里,心里甜美,浑身有劲,脸上飘着恋爱的红云,嘴里哼着流行的歌曲,心里想着远大的理想。她感到面前阳光灿烂,四周到处鲜花飘香。世界是那样美好,生活是那样充实。
她的学习更加认真,志向更加高远。尽管她手头开始有些拮据,但她正要去悄悄寻找勤工俭学的机会,钱宏伟知道后,马上就来劝她不要去,表示愿意支持她。她非常感激,却只能用拥抱亲吻来报答他。
同学们都说丁小美越来越美了。真正的恋爱会使人美丽而幸福。可是,就在她沉浸在与钱宏伟的热恋中时,那个仿佛专门制造人间悲剧的骗子却正在悄悄地向她迫近。
这天晚上,丁小美心里一直隐隐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是的,桂新华突然闯进他们的校园,问来问去问到她宿舍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半左右。而这个时候,丁小美正泡在阅览室里,与钱宏伟坐在一起看书。
自从那天请客过后,他们就公开了关系。每次上阅览室,他们总是坐在一起。谁先到给谁占位,然后就紧挨着坐在一起,静静地看书。
看了一会,他们就会有感应一般,抬头相视一笑。或者握一握手,传递一下心中的爱意。每天晚上阅览结束,他们都要出去找地方拥抱亲吻一下,才安心地各自回宿舍。他们差不多已经到了难舍难分、如胶似漆的程度。
这天晚上也是这样。他们宿舍里已经被桂新华这颗定时炸弹炸翻了天,她却还浑然不知地跟钱宏伟坐在一起,沉浸在爱情的蜜罐里,徜徉在书籍的新华中。
丁小美收到宿舍里最要好的蔡红梅的短信时,她的手机就放在钱宏伟的眼皮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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