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逯瞪了褚尧一眼,“你能不能别欺负她?让着她点,会死啊?”
褚尧一口气梗在喉头,差点没气死。
蔡逯抬起她的脸,拇指抵着她的唇角,垂眸打量她的牙,看看哪颗牙有损伤。
嘴被掰着,灵愫的舌.头不安分地来回转,时不时擦过蔡逯的手指。
看着看着,蔡逯的眼神就变得幽深。
他亲了亲她的唇,“牙没事。”
褚尧没眼看,背过身叹气。
他确信了,就算把灵愫是代号佚这事告诉蔡逯,蔡逯也不会领情,反倒会怪他多管闲事。
他几乎都能猜到蔡逯会说什么话。
“你会比我更了解她?”
“你那是偏见!”
“我有我自己的节奏,你能不能少管。”
……
最终灵愫还是在医馆待了下来。
蔡逯提来的包袱里,装着她常用的靠枕毛毯等。他让她把医馆这里当家。
实际上她也正有此打算。
原本她对医馆无感,这桩工作可做可不做,毕竟说接不到任务没钱挣,本来就是她搪塞蔡逯的说辞。
可现在,褚尧猜到了她是代号佚,知道她并非无处可去。而她与褚尧算是互看不顺眼,闹出个过节。
她若赖在医馆里不走,那褚尧岂不是会被气个半死?
若能给他添堵,看他生气,那她就开心了。
另一方面,留在医馆也能随时监视褚尧。
倘若发现褚尧会开始收集证据,甚至可能会查出她在拿卷宗,那她待在医馆里,便能即时行动。在他没来得及告密之前,她就能提前把他杀掉。
于是接下来,她就暂时入住到了医馆里。
医馆里有空屋,地方虽小,但也足够搭建一个临时歇息所,供她来此小住。
隔了两日,褚尧再照镜看,额前的牙印已经消失了。
然而他还是觉得她的牙杀伤力十足。
不仅是把他的额头啃出个牙印,好像还把他的脑子啃掉了些。她的思维仿佛侵入到了他的脑里,令他最近,经常能梦见她。
原本以为她是来医馆当条米虫,什么都不做。毕竟他明白,蔡逯让她来,不会真的想看见这个小女友,起早贪黑吃苦挣钱。
可她虽不懂医理,不会看病,却会很热情地招待病人。
她跑到门口当门童,逢人来就起身鞠躬,脸上挂笑,声音轻柔,说一句:“您好,看病请往里走。”
待病人进馆,她就来维持秩序,引导病人排队,领药。遇到哭闹不止的小孩,她脸一沉,那小孩就被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遇到情绪暴躁或低落的病人,她就讲理安慰,平复病人情绪。
来医馆看病的人,大多心情沉重。这个时候,她像个小太阳,用她的行动告诉病人:不要怕。
她的热情与真诚表现得很明显,当然,那些小心机也能被看出来。
她会主动扫地拖地,却会很高明地说:“褚大夫,你坐着看医书吧,我来帮你干活!”
“帮”这个字,用得很微妙。
本来按理讲,既然她住进医馆,那么打扫就是公摊的事。你扫一天我扫一天,轮换着来。
而现在,她偷换概念,说帮他打扫,其实是在告诉他:打扫本来就是你该做的事,而我现在帮你做,你得感激我。
然而这些心机堪称“无伤大雅”。
她在医馆里待了小半月,几乎是把这里当做了家。
她把各种小物件都把医馆里搬,说板凳硬,病人会坐得不舒服,所以把板凳都替换成了椅子,还加了个靠垫;说馆里冷清,搬来许多盆花花草草与挂灯,这里放一个,那里放一个。
就这样,原先很冷清的医馆,忽然间变得很有人情味。
因她的热情真诚,馆里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大家往这家医馆看病,为的是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也为能来享受她的热情对待。
她竟成了馆里的招牌和吉祥物,病人或许不认识这医馆里的大夫,但一定会记得她。
那个性情非常好,非常惹人喜爱的小姑娘。
有时客人还会八卦:“那姑娘是不是大夫的未婚妻呀?哎呦,要真是,那大夫可有福喽!”
灵愫就是这样。
对男人渣是真的,可对外热情真诚也是真的。
起初她确实在监视褚尧,可观察到褚尧并不想告密后,她就不再关注他,开始找其他事情做。
她闲不住,就跟病人聊天说话,把医馆里的账记一记,把医馆布置布置。
那些病人也都喜欢她,每次来看病,都给她捎新鲜的鸡蛋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