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离城门三十多里路的长安候府沉在雨夜之中,黑灯瞎火,唯有雨声潇潇,无半点人声。
虞楚昭从那个熟悉的梦中醒来,骨缝中还残留着疼痛的余感,梦中的结局一直不曾改变,还是被项羽一刀穿透了身体。
寒夜的凉气从门缝窗底透进来,虞楚昭喘着粗气打了个寒颤,从梦中缓过神来。
光着脚下床,虞楚昭大口灌下杯子里残留的凉水,将那反复出现、似乎别有用意的梦甩出脑袋,但是这一闹,也没了睡意,索性就不睡了。
虞楚昭回到榻上,盘着腿坐着,心里头盘算着这汉军怎么还不见动静,心里头不由的有点着急起来。
但是一会儿,虞楚昭又觉得是自己心急了,谷雨还未到,播种都尚早了些,汉军就是尽早准备,也不会有这么快开战。
“看样子……还要加点猛料……”虞楚昭嘴角勾起一缕坏笑,就像是在算计邻居家里鸡的狐狸。
项羽打军营里头冒着冻雨从军营回到咸阳侯府,身后跟着李信等一众将领。
虞楚昭听见外头动静,停下手中的军务,眼睛眯起来,知道大概是要开战了,心道自己刚才是白着急了。
“怎么样了?”虞楚昭鞋子也不穿,一路踩着廊间积水往外奔,见到项羽便开口问。
项羽蹙眉道:“怎么这么晚还不睡……汉军那头动了,韩信领军,走彭城西,不知道是准备来关中,还是打算走齐地。”
虞楚昭点头:“那便选个黄道吉日,你便登基为帝,站着天下大义发檄文讨汉军。”
项羽一愣,瞬间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就像是想笑又强忍着没笑出来一样。
但是,项羽背后一众将领却是忍不住了,皆是哗然大笑,瞬间那严肃的气氛就被冲了个一干二净。
唯独李信未笑,在一般东倒西歪的将领中间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他知道虞楚昭是认真的,他心中其实也觉得这样是最好的。
虞楚昭开始时候也跟着笑两声,但是一会儿众将还是不停,虞楚昭就被笑得炸毛了:“小爷说真的呢,你们笑毛啊!?”
虞楚昭伸手就去掐笑得最凶的英布的脖子,抬手勾着他作势要将人往后翻过去。
英布配合的惨叫,顺着虞楚昭的力道往后摔出去,末了又满身泥浆的去拉章邯的手,被章邯嫌弃的一把甩开,顺势就往虞楚昭身边扑过去。
虞楚昭飞腿去踹,两只脚丫子便露出来了。
“又不穿鞋!”项羽大喝声立时将虞楚昭定在原地。
“这不是没来得及么……”虞楚昭说着人就没了影。
英布咳嗽两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仰头望天,眼角瞄着虞楚昭,一副报了仇的嘴脸。
一会儿,虞楚昭套上鞋子回来,犹不忘记道:“记得挑个好时候,叫甘罗;来,不行小爷来卜卦也成。”
项羽无奈的摇摇头,敛容道:“本就是叫关中望族做出个样子,咸阳这边放出消息去便可,还当真称帝?”
李信锐利的视线扫向项羽,他没看见他以为能看见的隐晦的欲望,那些他在吕不韦、胡亥还有无数人身上看见的东西,项羽没有。
“爷是替你打的天下。”项羽认真道,抬手将虞楚昭鼻尖上的水滴抹掉。
虞楚昭不知道是未听懂项羽话中的意思,还是装作听不懂,认真的对项羽点头:“那就更应该称帝了,不称帝,谈何天下?”
项羽失笑,未来的及说话,便听得虞楚昭继续。
“所以,你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