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也对。”实在不好再打击他的自信,纤雨微笑着附和他。

“我说的当然对!”段清狂傲然道。“所以说,我们会讲英文就赢人家一步了,对吧?”

纤雨在心里叹气,脸上微笑仍不变。“对。”

“我的英文很行的!”

“我知道。”

“佩服我吧?”

“的确。”

“那就把一切都交给我,什么都不必担心,你只要舒舒服服地住在俪园里,做你想要做的事,无论任何问题你都可以依赖我,任何风风雨雨也都有我来为你遮挡,懂吗?”

“懂了。”

段清狂满意地点点头“好,那我上主园去了。”语毕,便意气风发地昂然起身,却在刚站直腿之际便猛然晃了一下,

纤雨一惊忙扶住他。“你怎么了?”

段清狂笑笑,提起右脚,脚下有块小石子。“这个,害我拐了一下脚。”

纤雨颔首,没说话,默默地让他搂着她的肩头继续往出园方向行去,眼底却悄然浮起一丝隐忧。

真是拐了脚吗?

那为什么他的脸色会突然变得那么苍白?

般什鬼,为什么主园的书房不在后方,也不在右面,偏偏在靠近俪园的左边呢?匆匆出了明园,再急急往主园的书房而去,蓝少谦赶得慌张,仍不忘在心里暗自咒骂,一心两用,差点迎面撞上亲爱的老娘亲。

“娘!”

“谦儿,你怎么现在才要去?”孙夫人气急败坏地埋怨。“我瞧见那小子进书房至少一个多时辰啦!”

“没法子呀娘,刚刚霜霜才点了盈盈的睡穴,我这才走得开呀!”

“好吧!那快走吧!”转个身,孙夫人陪同儿子赶向书房。“不过,谦儿,你最好防着霜霜一点,不是娘多心,我总觉得那丫头好像在怀疑我们什么,你可别让她抓到把柄告向你爹那儿去哟!”

“我知道,因为是娘暗示她要大义灭亲除去那小子和盈盈的,可她回来后不知为何竞跟那小子好了起来,既然换了边儿,当然会多替那小子想一想啰!”

“真是的,这样不对,那样也不对,”孙夫人直摇头叹气。“说她留下来好嘛也是好,至少盈盈有她押着,你就没那么累了;可有她留下来看着,咱们心里也是疙瘩一球球,一个眼神不对,咱们就心惊肉跳的以为她要去跟你爹说什么了,唉,真是麻烦!”

“那个暂且搁下,”蓝少谦停步在书房前不远的拐角处。“现在这个最重要。”

“你一个人行吗?”

“不行也得行,娘,你恐怕不方便进去吧?”

“对,为娘还得保持我慈祥和蔼、不贪财产、不偏袒任何一方的面貌呢!”孙夫人喃喃道。

“同样的,再怎么争,我也得维持我谦和友善的假面目。”

说完,蓝少谦再次戴上君子面具,大步走向书房。

蓝老爷下明白是什因素改变了儿子,或许是娶妻生子,也或许是去年那回几死还生的重伤,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不在乎,他只知道,儿子,这样一个就够了,其他的都是多余的了!

自然,也有人说蓝少卿是在作假,因为他的改变实在太大了,简直就像脱眙换骨转了一个人似的,但言语行为或许是可以做假,内在的蕴含与气质可是完全做不了假的。

蓝老爷手拂柳须以赞赏的眼光,审视一身自在洒脱的儿子那狂傲自信的神采,暗暗欣喜不已,再听儿子对商业营运的理念与规画蓝图侃侃而谈,针对各行各业未来的变迁与发展的评估,只不过一会儿,他就被这个崭新的儿子折服了不,他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即使连他也尚未考虑到的未来发展,儿子却轻而易举地点了出来,而且几句话就说得他心服口服。

“真的可行吗?”

“可行,爹,不用再评估了,再过不久,江南这边的棉花必定会出现量产不够的现象,届时必须从北方输入,而北方则需要从南方这边输去棉布,因为北方不善织,所以,如果我们能够同时掌握棉花市场与棉织业,不但能省去中间仲介的”

段清狂突然停住,与蓝老爷同时往书房门看去。

“谁?”蓝老爷问。

“爹,是我,谦儿,我有些茶园方面的问题”

“晚点再来!”蓝老爷不耐烦地打断他,旋即转回来对段清狂点点头,态度相当急切。“来,你继续。”

“好,孩儿的意思是说”

“爹,这个问题如果不赶紧解决”

神情蓦沉,蓝老爷突然起身大步走去开门,劈头便对门外的人愤然怒喝。“如果你连个简单的茶生意都应付不来的话,我怎么敢把其他的生意交给你?”

蓝少谦呆住了,没料到父亲会对他如此生气。“不,爹,这个谦儿其实也不是应付不来,只是谦儿想说,或许二弟需要我帮忙”

“是,是需要你帮忙,”蓝老爷重重地说。“我们需要你不要再来吵我们了,有事下午再来找我!”语毕,不待回答,两扇门又砰一声阖上了。

蓝少谦呆了好半晌,逐渐的,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知道蓝少卿的确是改变了很多,但是要得到爹的欢心并不光只是品行良好就可以达到目的,否则他就不会熬到现在仅得到一项茶行生意而已。

蓝少卿到底是使用了什么诡计?是因为他有孩子了吗?果真如此,他也是可以让爹开心的。

盈盈不让他碰?

那也没关系,若香是她的陪嫁丫头,理所当然要替主子尽尽义务,他就正大光明的收她为妾,相信不会有任何人提出异议,谁教她有那样的主子呢?

何况,能做他蓝大少爷的妾室,已经是让她捡了便宜了!

当段清狂与两个仆人各自抱了一大箱帐簿回俪园时,纤雨就知道他成功了。

“爹要我自己挑,我就把那些未来最有前途、最有发展性的全给挑来了!”

段清狂说得得意,纤雨却只注意到他疲惫的脸色。

“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也好,先把这些帐簿锁到暗柜里去,之后咱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后,我就得开始看帐本做企画书,明天起也要一一接见蓝府各项生意的负责人,再去见各商帮会馆的负责人”

扁是两片嘴皮子说是很简单,段清狂却是拚了老命在苦干,一连十多天,他不是白天见这个人那个人,就是晚上挑灯夜战写企画,又派出去一大堆喽啰们做一些调查,顺手再抓来纤雨榨出她所有的历史学识。

“清狂,休息一下吧!”

“不用担心,我没问题的。”

“可是你的脸色真的很难看呀!”

“好好好,等这份企画写完就ok了,休息两天我再去见商帮负责人,这样总行了吧?”

最后一份企画,段清狂拚到翌日清晨终于完成,放下笔,满意地再审视一遍。

“嗯!可以了。老天,用毛笔写字真的很累耶!手都快断了。”他揉着自己的手嘟嘟嚷嚷的。“原子笔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发明呢?”

“完成了?”

幽幽一句,吓得段清狂差点摔下椅子,转眼一看,纤雨和宝月居然都还在书房里一旁坐着,宝月歪着脑袋挂着一条亮晶晶的口水睡得正熟,纤雨则两眸大睁地望定他,一丝睡意也没有,唯有无尽的忧虑。

“纤雨,你怎么还在这儿?”段清狂惊愕地问。

纤雨袅袅起身徐步来到他身边,担忧地抚着他的脸颊。

“你这样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段清狂笑着摇摇头。“真是,女人就是爱操心。好吧!那我现在去睡了喂!宝月,回你房里去睡啦!”说着,他扶着桌案起身,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砰一下坐了回去,手捂着胸口脸发青。

“清狂,你怎么了?”纤雨急问。

段清狂呆怔了一会儿才徐徐看向她,绽出笑容。“没什么,头有点晕而已,也许我真的是有点累了,我多睡两天好了。”他再次起身,慢慢的。

纤雨忙退开一步好让他走出桌案后,他又笑了一下,一步迈出去,然后倒下去。

“清狂!”

纤雨的呼唤声蒙胧地传来,好像隔着一层墙,但段清狂还是听得出来声音里的惊慌与恐惧,

他又怎么了吗?

知道了,她又在乱操心了,女人就是爱操心!

他明明就没事,好得很呀!

想如同以往一般告诉她同样的话,可是从刚刚开始,胸口就闷着一口气让他无法出声,眼前也好似被一层厚重的黑纱笼罩住,想挥开,但是有人抓住他的手,想叫那人放开他的手好让他挥开黑纱,但是无论他如何用力就是出不了声,反而有一口又腥又热的东西被他吐了出来嗯!舒服多了

“不好了,二少爷吐血了,二少爷吐血了呀!”

吐血了?

谁吐血了?他吗?

怎么可能,顶多就是吐口痰而已嘛!

满心不服气的人正想大力的给他吐槽回去,可是嘴甫始一张,却有更多又腥又热的液体争先恐后地继续往外冒,他呛咳着想停止、想硬吞回去,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吞不回去

就算是口水,这也未免吐太多了吧?

不一会儿,他又开始觉得冷,很冷,越来越冷,冷得开始忍不住颤抖

“不好,不好了,二少爷翻白眼了呀!”

般屁啊!谁翻白眼了?到底是谁在破坏他的名誉?一定是那个混蛋宝月!真是的,拜托别乱叫好不好?又不是死鱼,他只不过是有点冷而已奸吧,是很冷***真的很冷

“大夫,他怎么样了?”

“二少夫人,我只有一句话:千万千万不要再让二少爷劳心劳神或劳力了,要让他好好休养,他的身体非常孱弱,禁不得任何折腾,若是勉强的话,只会让他越来越孱弱。”

“可是你之前并没有告诉我呀!”纤雨禁不住愤怒。大夫应该早点警告她的。

大夫无奈地瞟一眼床上昏睡的人。“是二少爷不准我告诉二少夫人的,他保证他会自己小心注意,请我不要让二少夫人知道,免得二少夫人没事老操心,我相信了他,这应该也算是我的错吧!”

纤雨沉默了好一会儿。“不,这不能怪大夫,是他”轻叹。“那么是因为去年的伤尚未完全痊愈吗?”只有受伤才会吐血。

大夫犹豫了一下。“不,应该说是后遗症。”

纤雨黛眉微皱。“什么意思?”

大夫又迟疑了会儿。“这二少爷原是不准我说的,可是我想还是让二少夫人知道比较妥当。老实说,二少爷的伤根本没有办法完全痊愈,他只能够一辈子躺在床上静养。”

“欸!一辈子躺在床上?”宝月、秀珠异口同声惊呼。“那不成了废人!”

而纤雨却是连惊呼都呼不出来,只满心痛楚地愕住了。

“这”大夫勉强扬了一下嘴角。“也不是说真的只能躺在床上,而是说他不能下床走动太久,最多散散步,也不能做任何事,顶多看本书,总之,他只能处在最平和的状况下安安静静地休养。”

“那还不是一样!”宝月脱口道。

纤雨悄悄阖上酸涩润湿的眼眸。

是的,这就是他们不,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不是她?因为当时是他发下的誓言吗?

无论到哪里都行,天堂、地狱、过去、未来、宇宙、异世界,我只求能与她白首偕老相爱一生,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这样也不可以吗?看你是要我一生穷困潦倒、三餐不继,或绝子绝孙、永远无法生育,甚至一辈子病魔缠身,躺在床上做个废物也行,随便你挑吧!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我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

为什么不让他们绝子绝孙?他们不在乎一定要有孩子呀!

或者让他们一生穷困潦倒、三餐不继也无所谓,只要他们两人在一起,再困苦的环境也是甜蜜的!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变成废人?他有那么多事想做,有那么多理想想达成,他是那样活跃外向又爱玩好运动的人,他根本坐不住,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变成废人?

因为这才是能使他们双方都痛苦的事吗?

不,她不要他痛苦,她净可以受尽千刀万剐的苦楚,就是不愿见他痛苦。

他会变成废人?

不,她不会让他变成废人,他想要做的事她可以替他做,他想要达成的理想她会替他达成,她绝不会让他变成废人!

蓦然睁眼,纤雨神情坚毅地望住大夫。

“我明白了,那么,可否请大夫帮我两个忙?”

“二少夫人请吩咐。”

“我不想让他一醒来就担心生意方面的事,想请问大夫,是否有那种能够让他持续昏睡休息,即使唤他醒来喝葯吃东西也不会太清醒的葯?”

“是有,不过也不能太久。”

“十天可以吗?”

“最多半个月。”

“那就给我半个月的葯,我会视状况斟酌使用。”

“可以。”大夫应允了。“那另一件是?”

神情忽地转为极其谨慎“不要让俪园以外的人知道他又病倒了,”纤雨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特别是孙夫人与大少爷。”

大夫愣了愣,旋即了悟地啊了一声,继而同样谨慎地承诺下来。

“我明白了,我会保守秘密的。”

送走大夫之后,纤雨仍是有些担心。

“大夫真的能守住这件秘密吗?”

“我想应该没问题。”秀珠颇有信心地说。

“为什么?”

“这个其实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秀珠跟大夫是同乡,所以多少听到了一点,所以,呃”秀珠舔了一下唇办。“据我所知,夫人尚未嫁过来之前曾和大夫私订终身,但夫人的父亲只中意老爷,因此强行把夫人嫁了过来。而大夫也很痴心,硬是跟到这儿来,只求能偶尔见上一面即可。二少爷既是夫人的儿子,相信大夫也会尽力维护的。”

“原来如此,那就没问题了。”纤雨略一沉吟。“秀珠,去请小姐来一下。”

秀珠离去,宝月好奇地问:“小姐打算如何?”

“要让他安心静养只有一个办法,”纤雨眼神温柔地凝注床上的人。“由我来替他完成他想要完成的事。”

宝月一听顿时傻眼。“耶?小姐你?这这小姐你行吗?”

纤雨回眸一笑。“我有经验。”

“欸!”小姐什么时候跟人家做过生意了?

“做生意最重要的只有三点:看准目标、把握时机,以及重用人才。”

“嗄?”

“目标有了,时机他比我更清楚,所以,我能帮他做的就是”

“呃?”

“寻找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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