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晓蒙看着他,微微一笑。照阮脑袋一歪,靠在他胸口,睡了过去。离晓蒙給他扇了会儿风,放下了荷叶,照阮的身体没有那么烫了,吃了东西后没擦干净嘴,嘴角还留有野果的汁水,他的五官和三百年后没有什么两样,只是神态大相径庭,更鲜活,更生动,仿佛生命里还有许多追求,许多希望。
照阮醒来时,离晓蒙正在地上画画,他凑过去看了眼,离晓蒙在画的是个人像。照阮问他:“你在画什么?”
离晓蒙惊讶:“你认不出来?”
照阮摇摇头:“反正我不长这样。”
“你的意中人啊。”离晓蒙用树枝指着人像说,“头发,眼睛,眼睛的眼色很淡,头发也是。”
照阮打量了他一番,没说话。离晓蒙还在解说:“还有嘴唇,下巴,鼻子……你认不出来吗?”
照阮打了个哈欠,不知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伸手过来碰了下离晓蒙的面具,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离晓蒙按住面具,走到洞口,阳光充沛,他站了会儿有些热了,正要说话,突听林间传来阵骚动,照阮一急,人坐直了,眼睛大了一圈。离晓蒙打了个手势,道:“我去看看。”
“不行……”照阮喊他,“你……你叫什么啊??”
离晓蒙却已经跑没了影子,他循着声音找到了群猎户,他们一共三人,一个正在給一间小木屋上锁,另两个轮流抽一根长烟嘴里的旱烟。不远处是一头被抹开了脖子的雄鹿。
三名猎户说着说着话就唱起了歌,边唱边破开雄鹿的肚子,掏出些血淋淋的器官扔到一旁。
这三人在木屋外消磨了好一阵时光,收拾了东西打算离开时,又来了一群人,离晓蒙认出他们的衣衫,正是照家的仆役!这群仆役向那三人打听照阮的下落,还将木屋搜查了一番,并没什么发现后,他们便走了。他们走后,三名猎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一个道:“你们说这叫魂的要是人不见了,叫一叫他的魂不就找回来了吗?”
“哪儿呀,他们不給叫魂,他们是吃魂!”
“老三头,你不知道了吧?绸缎庄的秦掌柜不是有个疯婆娘吗?怎么疯的?就是他们家小辫子让照家的少爷給吃了魂,她才疯的!”
“照家的人不是成天在树林子里吗?怎么吃了小辫子的魂?”
“他们家少爷偷跑出来的,那阵子好些人都看到了,一个漂亮小少爷和小辫子玩儿在一块儿,谁也没想到是照家的少爷,没几天就出了事……”
说话间,天边飘来一片乌云,遮住了太阳,那三人拜天拜地,一个道:“不说了,不说了,赶紧回去。”
三人抬起雄鹿晃晃悠悠消失在了树林中。离晓蒙在树后蹲得已经双脚发麻,等到那三人彻底走没了影,一场大雨从天而降,离晓蒙冒雨回到了山洞,天光不再,山洞里黑黢黢的,他往前走了一阵才看到照阮。照阮抱着双腿,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紧盯着他,这雨不知怎么下到了山洞里来,把他的眼睛都打湿了。
离晓蒙走过去,什么也没说,脱下贴身的衬衣拧干了,兜在他的脑袋上,将他背了起来。照阮咬了他肩膀一大口,也没说话。
走到了洞穴外,离晓蒙问道:“今天初几了?”
“初五。”照阮说。
离晓蒙背着照阮去了那间木屋,他撬开门锁,将照阮在木屋里放下。木屋里陈设虽然简陋,但好歹是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屋子中间还有个烤火用的地坑,靠墙堆着些干柴。离晓蒙被淋成了个落汤鸡,他抓了把地坑里的沙子搓了搓手,这才去拿柴火生火。
离晓蒙被淋成了个落汤鸡,他一看照阮,他算好的,只有裤子湿了些,脸上和脖子上不过是起了层水气,更显得皮肤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