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若是在旁人眼里自是不妥,可咱们自小一处,爷不曾见么?为何那日那般惊怪??是你痴怔怔盯着镜子不肯回头,我不得已才从身后打那带子,究竟错了何处??爷竟似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自那日起,与我再不似从前,话没有了,人也寡淡,虽是面上不肯戳破,心里不知是怎样作践我!”
看他脸上的不耐慢慢成了不忍,青蔓更觉伤心,泪也扑簌簌连成了线,“我竟不知究竟是如何大错,这么些年的情谊都没了,如今,撵我出了房还不算,还要撵我出府!往日那亲近爷的名声也应了,如今若这么走了,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看那满脸的泪,承泽心里一是不忍,二却更是懊恼自己曾经的不知检点,她口中那名声想来也是自己这不许旁人却单留她在卧房惹出的闲碎口舌。早知今日,不如当初也留下紫螺,可如今想撇清,不仔细着,怕真是要伤了她,也或者,会害了她……
走近她身边,轻声劝道,“好了,别哭了。这都多少年了,一日一夜,你如何尽心,都在我眼里看着,心里记着。便是单说这相处,你就比大哥和桓儿还要亲近,说什么在心里作践你,我怎么会呢?我也知道这些年你为我的心意,又怎是丫头两个字能遮得过去,往后于你,我自是会妥善安排,何来撵走这一说?”
这一番话虽没有许她心想事成,却毕竟把那一日行事不成的尴尬圆了过去,况他这一许诺,将来便可再有打算,而此刻么,知道他不是个好给人说软话之人,遂也不可不知趣再惹他生厌,便顺了台阶下,“不过是个下人,是撵是留都是爷一句话,又怎由得我挣?我只是……只求留个脸面,也不枉我爷娘清清白白把人送进来,总是指望正正经经有个归处。”
承泽听着,像是又觉出了什么,可想着还有事要办,便不再多纠葛,“你放心就是。”
“嗯,”青蔓用帕子抹干净泪,“时候不早了,该摆晚饭了,我这就过去。”
“哦,好,我也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早去早回,别耽搁了。”
“嗯。”
应了她,承泽赶紧往外去,要赶在晚饭前帮那丫头把马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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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家庄。
秋凉换季,本就病弱的慕夫人又感了风寒,与那旧疾相扰,纠纠缠缠,总也不见好。慕峻延每日守在娘亲身边,端茶敬药,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这日晚饭,慕峻延亲手服侍娘亲用了粥,服了药。一切安顿好,自己草草扒拉了几口,又陪在床边说话,直到慕夫人乏累睡去,他才起身出了房门,再三叮嘱了服侍的人,这才离去。
劳累了一天,他也是乏了,想着回房去早早睡了。可一路走,远远看见书房,不知为何,脚步竟往那边去,心想必是记挂几日前画社送来的画稿,那就不妨再看一眼。
未及近前,隐隐地,像是看到窗内透出一丁点儿的光亮,不觉心诧异,有人在?不会啊,书童刚被他打发回去歇着了,书房平日也没人上夜啊,难不成……
慕峻延心一紧,正要转身去传家人,却又不见了那光亮。驻了脚步仔细辨,只有头顶上的月亮蒙蒙铺了一地银光,那房中却是一片漆黑,等了一会儿,依旧如此。心便不确定,许是自己眼花了。
拾阶而上,推开门,正要就了月光去点灯,却猛见书架旁立了一个人。一身夜行的黑衣依旧遮不住那白皙的脸庞上闪闪的双眸,颠颠儿来到近前,促狭一笑,一对儿小酒涡,“慕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