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自己多虑了,他所接触的女性只有一个人,和车内的人没有过任何交集。
就算是抢劫犯也没必要盯上他一整天。
回家路上,他仔细想了想中午颜杏和自己说的那些话,人一旦心不在焉,便会犯错。
搭错了站,又重新下车去对面等公交。
此时,他又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车。
车内的人和自己对视了一眼,半分钟后,这辆车掉头停在了他面前。
车窗摇下,女人肃穆道:“你好,我是颜杏的母亲,麻烦你上车,我有些活想跟你说。”
陈凛僵硬了片刻,旋即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行驶到自家门口,女人再次开口:“可以允许我去你家坐坐吗?”
极轻地呼吸,陈凛点了点头。
钟佩踏进这个阴暗潮湿的房子后,整个人变得异常烦躁,她锁紧眉头,四处打量整个屋子。
脚步停在晾衣服的阳台处,血压快速升高,上面晾着女性内衣,她仅仅看了一眼便认出这是自己亲女儿的东西。
压抑着内心愤怒的情绪,她坐在了客厅空闲的椅子上。
陈凛倒了被热水递给她,手指轻轻摩挲着杯身,他尽量保持温和道:“您需要喝水吗?”
钟佩摇头拒绝:“不用。你先坐下吧。”
他紧握着玻璃杯,将它放在圆桌上,随后自己坐在她对面。
“我就有话直说了。”钟佩心里窝火,却依然要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你和我女儿不合适,请你和她说一下分手。离开她,也离开这里,我会给你一笔钱。”
听到这里,陈凛不经意间又想起了颜杏说的话——“一定会让她同意我们的”。
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这是异想天开的事情,于是自嘲似的笑了,笑她傻气,笑自己没用。
然而他还想反驳,还想心存幻想,只要颜杏愿意和他在一起,他可以不顾所有人的眼光。
他平静道:“我很爱她,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努力让她过上想要的生活。”
“你能别痴人说梦吗?”钟佩轻蔑地笑道,“她想要的生活我可以立马给她,用得着你吗?”
喉结上下滚动着,有那么一刻,他希望自己的心是石头做的。
心脏绞痛到让他捏紧了拳头,他无话可说。
见他不语,钟佩闭了闭眼,沉声说:“你现在就考虑清楚,如果你对她还有一点感情就请放过她。可以吗?”
放过?
为什么要用这个词来形容。
陈凛盯向桌上的玻璃杯,热气渐渐消失不见,这杯水已经凉得彻底。
过了很久,钟佩见他无动于衷的模样终于忍不住激动起来,她提高音量,尖锐道:“在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是她的妈妈,我养育她二十年,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心血,我绝对不会允许我女儿下半生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里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