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石头大伯母也从屋里跑出来,牵着石头往屋里走,眼泪止不住的流。
“石头,奶奶在找你呢,快进去看看她。”
众人听她颤抖的泣音,也都稍稍变了脸色,大概也知道,里面的安奶奶多半是不行了。
毕竟,前两天村里卫生所的医生说了,再输液也没啥用,行就将木。
石头听见奶奶醒了,抹了抹脸上的泪,转身跑了进去。
林阮和周傅川快步跟了进去,肖易则带着村长和警察,与此同时,听见风声的石头大伯也赶了回来。
进来第一件事,不是进去看他的老母亲,而是狠狠瞪着妻子,暗含埋怨。
大伯母显然怕及了他,伸手牵过跟着丈夫回来的女儿,“妈在里面,快进去看看吧。”
围着屋子看热闹的邻里见他回来,让出了道,等他进去,又围了起来。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味道,微微刺鼻,很不好闻。
石头二伯母嫌弃的捂着鼻子,推着丈夫走到床前,观察着老太太的状况,一副很不情愿的模样。
林阮也看见了她不加掩饰的厌恶,只觉得这女人又蠢又坏,眼界还低浅。
“啊”
躺在床上呼吸困难的安奶奶紧握着石头的手,在看见林阮和周傅川时,浑浊的眼睛骤然一亮,胸膛急促的颤着。
“安奶奶,是我。”
林阮见安奶奶看着她,连忙伸手握住了老人往上伸的手,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声音也有些哽咽。
“你和石头受苦了,要是我们早知道就好了。”
安奶奶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吃力的将石头的手,放在林阮的手上,嘴唇颤抖着吐出一两个字。
“带他走求。”
简单的几个字,她却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越到后面,声音也越弱。
对安奶奶的承诺
老人喘息越来越沉重,周围不少挤进来的村民看红了眼睛。
出头帮石头说话的大娘便是其中一个,她温声对安奶奶讲:“老姐姐,你安心去,石头阿姨来了,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安奶奶闻言含泪看向林阮,林阮的手被握的生疼,她亦是紧紧的回握安奶奶的手。
对上老人恳求不舍的目光,林阮分外熟悉。
“安奶奶,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我会让石头成为他父亲那般,让你为之骄傲的人,他会生活无忧,安康一生。”
“我向你保证。”林阮的语气很坚定,“一定会护着他。”
因为她知道安奶奶一定会让自己带走石头,因为周傅川和肖易也在,也因为她早看清了人心。
林阮向后面望去,张律师站在警察的身边,见她回头,立马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
这份文件是邓教授以自己的名义委托,需要石头监护人祖母的同意,才能生效的收养文件。
邓教授夫妇无自己的亲生子女,又有稳定的社会地位和经济来源,完全符合收养石头的条件。
林阮拿着文件和自己老师的履历,先扶着安奶奶看了,再给自己请来的见证人过目。
至于也想看的石头二伯父二伯母,林阮直接掠过了。
安奶奶还在,他们只是旁亲,做不了任何主,无关紧要的畜牲,林阮看都不想看。
“今日,就请大家做个见证。”
林阮拿着文件,扶着安奶奶半靠在自己的肩上,再一次保证。
“安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一定。”
老人努力又艰难的点头,瘦骨嶙峋的手,颤颤巍巍的抚摸上石头的脸。
她说不出话来,眼泪直流,眼里满是对孙子的不舍。
“啊”
“奶奶,不要,我只有你了。”石头握着脸上枯老的手掌,泣不成声,“不要走呜。”
她签不了字,林阮只能辅助她按下手印,石头的大伯父想上来阻拦,被警察给拦住。
同时,石头二伯一家也想上来阻止老太太,也被屋里的村民给挡住。
“不行,这来历不明的女人,想拐卖我侄子。”
“不能让她带走石头,她是想贪图石头父母留下来的钱。”
周傅川听见她诋毁自家媳妇的话,抄起橱柜上的空玻璃瓶摔了过去,发出砰的一声响。
他板起脸来又冷又凶,瞬间威慑住了想要闹事的人。
“再给我吼半句试试。”周傅川声音冷硬,“石头的父母是我战友,一切皆按流程,回去之后自会上报。”
“你有疑惑,就去告,我们无惧,但有些做了亏心事的,自己掂量掂量。”
林阮无暇顾忌后面发生了什么,她见安奶奶一直敲着床,将垫被掀开,在下面发现了块可掀开的木板。
打开之后,是个带锁的红木小箱,上面还有一封信。
众目睽睽之下,林阮打开了信封,将里面的内容念了出来。
“石头,奶奶很抱歉,不能再陪你继续走,里面是你父母给你留下的,还有两位伯父家的欠条,收好,不要给别人,好好活着。”
字迹歪歪扭扭,可以看出笔者力竭,最后附加的指纹和姓名都是安奶奶的。
林阮打开箱子,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最上面是两张欠条,大伯父和二伯父起房买家具,各自欠了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