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道,人都会有这么一天,但还是忍不住伤春悲秋叹冬。
周母带着小宝过来看周傅川,听到裴奶奶离开的消息,也很低落。
“裴阿姨和小裴都不容易啊。”她长叹了一口气,“今年总感觉不太顺畅,明年年初得去寺里上上香。”
老一辈的人,就信这个,心里有个安慰。
“小裴的性子太好,我都不敢相信他以前过得这么苦。”
周母紧拧着眉,对裴骆心痛的不行。
“哪有那么缺德的父母,将刚出生没两个月的孩子,丢在破烂堆里,也不怕遭天谴,实在是太过分!”
“或许有隐情呢?”林阮皱着眉道,“万一是人贩子呢?”
她现在也是妈妈,能理解生产和养育的不易,但更多是自身情感,她很爱初一,胜过任何。
“我早托人查过,裴骆出生的那一年,整个岭南都未曾有人报案,说有孩子失踪。”周傅川面色冷肃。
很久之前,裴奶奶瞒着裴骆找过他,想让他帮忙找到裴骆的亲生父母。
但很遗憾的是,那个年代信息还没现在发达,能够得到的痕迹少之又少。
而且,裴骆被裴奶奶捡到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岭南所有的医院新生儿都能对上数量。
裴骆可能都不是在医院出生的,没有任何档案可参考。
找不到关于他身世的一点蛛丝马迹。
最奇怪的也是这点。
他们正说着,门从外面被敲响。
打开门,正是裴骆。
回岭南老家
裴骆是来告别的,他要离开京市,带着奶奶回岭南。
裴奶奶的离开对他打击太大,裴骆整个人憔悴不堪,肉眼可见的疲惫,无精打采的。
“小裴,你坐着休息下。”
周母看见他随时要倒的样子,和张姐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又倒了杯热水放在他的手里。
“好孩子,喝点热水,没有什么坎过不去的,奶奶她在天上看着你,也希望你好好过,人老了总得有这个时候,你们年轻人要抓着时间,好好过。”张姐殷切道。
她也是过着苦日子过来的,能懂裴奶奶的想法。
离开或许才是她想要的解脱,不用痛了,也不用再拖累裴骆。
“谢谢。”裴骆捧着杯子看向他们,又对着周傅川说:“老大,这边的事情我都处理好了,明天我就带着奶奶回岭南老家,等事情都处理好了,我再回来。”
奶奶一直担心自己会受欺负,其实他早就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大人。
只不过在她的面前,他永远是个小孩。
“好,你好好送奶奶回去,忙完了回京市。”周傅川没多说什么,只在最后补了一句,“过年的时候来我家一起过。”
“小裴,张姐的饺子包的可好吃,到时候给你露一手。”周母说。
张姐忙不迭的点头,“是的,小裴你喜欢吃啥馅的,阿姨都给你做。”
裴骆默不作声的听着,红着眼睛低下了头,抽泣着说:“谢谢,谢谢大家。”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初一,听见哭声有些茫然,瞪大眼睛望了一圈,最后锁定了低着头的裴骆。
他牵着小宝走过去,蹲在地上仰着头,看见裴骆流泪的模样,慌张的叫周傅川。
“爸爸,叔叔他哭啦!”
裴奶奶去世的那天,周傅川和林阮没有带他过去,怕惊着他。
初一不知道裴奶奶走了。
“小裴叔叔的奶奶离开了,他很伤心,初一安慰一下叔叔,好不好?”周母小声的抱着孙子说。
初一懵了懵,被小宝牵着过去,递了两张纸在他手上。
“小裴叔叔,你不要哭啦,裴姥姥会回来的。”
初一握着纸巾给裴骆擦了擦眼泪,他知道死亡却不能明白具体的意思。
听到奶奶说小裴叔叔的奶奶离开了,也理所当然的认为,离开的人一定会回来。
裴骆再伤心,也知道承初一的好,也不想在众人面前失态。
他握着初一的手,点点了头,挤出抹笑,“好,叔叔知道了,叔叔不哭,谢谢初一。”
“你不哭,乖乖的,我让妈妈给你买巧克力吃。”初一捧着裴骆的脸揉了揉,“只有乖宝宝才能吃的巧克力。”
“妈妈,好不好?”他转过头问林阮。
林阮应了:“好,给你们买。”
这时候外面又传来了敲门声。
张姐去开门,看见了周父,跟在周父身后的还有提着果篮的秦父秦惟光。
房间里的人没有想到他也会来,之前的事情都闹的不太体面,秦深也在几天前出院了。
按道理来说,秦惟光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到这里来,也不怕他的好儿子秦深生气?谁都知道秦惟光对他的独子很看重,年纪轻轻就掌了秦家所有的生意。
“傅川,我来看看你。”秦惟光将果篮放在周傅川的床头柜上,语气关心,“恢复的可还好?”
他看着周傅川的模样稍稍放心,这孩子可没像传言中毁容还残疾,果然道听途说不可信。
“多谢叔关心,恢复的挺好,没有什么大碍。”到底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还过来看望自己。
周傅川再讨厌秦深,也没给秦惟光下脸子。
“老大,你们聊,我就先走了,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裴骆站起身来,打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