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做生意厚道,价格没变过。”周老爷子摸了摸自己的头,“改天你两兄弟谁有空,带我也去剃个头。”
“我手头上的事解决了带你去,我也剃个头。”周傅川也摸了摸自己的头。
听着爷俩的话,林阮下意识的往初一头顶瞟,却和周母的视线撞在一起,同样的无奈。
戴了半个多月帽子的初一完全没有危机感,喂哥哥喂的很快乐。
夜宵吃完,坐在客厅消了消食,林阮才带着初一上楼休息。
周傅川看着自己扶着栏杆爬楼的初一,穿着毛拖鞋的脚尖碰了碰小崽子的屁股,“今晚你和谁一起睡呀。”
初一摸了摸被踢的地方,回头看着爸爸毫不犹豫的大声说:“我要和我的妈妈睡。”
周傅川牙酸的很,冷笑一声,“你这么大的小朋友,都要自己睡。”
“可是哥哥说了,我是宝宝不是小朋友。”初一懵懂的看着周傅川,眼神纯真中带着委屈,“爸爸我害怕,我不要自己睡觉~”
他本来就长得像缩小版的林阮,现在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周傅川看见,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他跟个两岁半还没三岁的小崽子吃什么醋,这小崽子还是林阮给他生的。
“爸爸说错了,宝贝对不起。”周傅川的慈父心泛滥,伸手将小崽子抱了起来,带着他上楼。
不用自己爬楼梯的初一心中窃喜,揽着周傅川的脖子又乖又软,声音也奶呼呼的。
“爸爸没关系哒~”
林阮看着瞬间亲密无间的父子俩,很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会忽然抽风,心里暗自想着初一本来不太聪明,不能跟着周傅川再变笨。
尤其是头发的问题,林阮觉得需要好好和周傅川说一下。
两岁半的人类幼崽也是需要形象的,拒绝像光头一样的寸头。
血型
秦深和安然被送到了同一家医院,两人伤势很重,都在手术当中。
秦承父子守在手术室门口,看着亮着的红灯,心思各异,秦老太太年纪大了,熬不住夜,已经被送回家。
“爸,你说秦深的情况怎么样?”
秦承小声问坐在自己身旁的父亲,眼里闪过跃跃欲试的暗光。
秦儿子的心思,秦深伯父秦明光看的彻底,但他却并未赞同儿子的想法,而是说:“秦深的生意你吃不下,就算秦深死了,老太太也不会将秦家交给你。”
“爸,为什么?”秦承听着,情绪激动起来,生气的说:“我也是秦家人,怎么不能给我!”
秦明光看着暴跳如雷的儿子,面上没一点表情,声音也冷,“为什么?因为老太太觉得你不配。”
不仅觉得你不配,连你老子也觉得不配。
其中原因只有老太太和秦明光知道,秦家有一个秘密,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秦家的长子不是秦家老太太生的,而是秦老爷子在乡下定亲的未婚妻生下的孩子。
他们那个年代经济发展不好,家里穷的开不了锅的,就会将家里的女儿送到富裕人家去当童养媳。
秦老爷子发达之前,家里便给他定下一个大他五岁的童养媳。
后来老爷子出来读书,认识了秦老太太,靠着秦老太太娘家的关系,一路青云直上,甚至成为了秦老太太娘家的倚仗。
老家的童养媳便成了他最大的隐患。
秦老爷子本想回去解除关系,再给一份补偿,却没想到他离开时,未婚妻已经怀孕,还在生孩子时难产,离开了人世。
秦老爷子愧疚不已,也不想抛弃自己的亲生骨肉,便将孩子带回,说是秦老太太生的,寄养在乡下老家。
这么些年来,这个秘密一直被隐藏,为了各自的利益。
秦老太太是不想因为这些陈年旧事坏了秦家的名声,而秦明光则为了秦家给他生意上带来的利益。
大家各取所需,将日子蒙着张虚无缥缈的薄纸过下去。
秦明光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秦老太太亲生的,却要在明面上尊她为母亲,忍受所有的不公平,完全是因为秦家是老太太做主。
他的弟弟秦惟光也比他有出息。
思及此,秦明光看向了手术室,眼中闪过一道暗光,就算秦老太太和秦惟光再厉害又如何。
秦家这一切,终究还是要落到他的儿子手中,至于是哪个儿子,这不重要,只要能报复老太婆和秦惟光就好。
而秦惟光真正的孩子,在那个风雨飘摇的秋天,活没活下来都不一定。
这一切都是秦老太太的错,她的亲孙子只不过替她抵了债,谁让她当初抢走了父亲。
秦明光阴暗的心思,隐晦的藏在心中,却不知命运的齿轮,早在不知不觉中转动。
该相遇的人也早已相遇。
秦深被推出来时,立马又运进了重症监护室,秦承知道秦深还活着,也没了再等待的心思,起身就往外走。
他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疑惑的问:“爸,你不走吗?”
秦明光对他摆了摆手,“我再等等,你叔叔他也该赶回来了。”
“那爸你替我遮掩下,就说我守了太久太累,回去休息去了。”秦承并不想和叔叔对上。
因为和秦深比起来,秦惟光看自己就像在看一个废物。
秦承走后,秦深的主治医生拿着一摞单子过来,和家属说清楚手术情况,这点是必须要说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