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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亭并不知道该如何做男朋友,已经高三了,他们也都满十八岁了,但是对于恋爱可以说都是一片空白。
顶多亲亲嘴,甚至连舌头不敢申。
直到高考来了。
对于沈亭来说考上首都大学就是他的愿望,他的成绩如果稳定发挥的那么一切都够了。
直到沈亭在高考前一天突然犯病。
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沈亭忍不住想起来自己的父亲,那个在他记忆中格外模糊的男人,不过是凭借着照片来回忆。
他很年轻便死了,因为他生病了,很严重的病,先是一点点忘记记忆,随后整个人陷入昏迷,直到最后成为了一具不会反应的尸体。
沈亭的父亲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煎熬,跳崖死了。
母亲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也准备跳楼跟着去,结果命运捉弄,瘫痪了。
从此沈亭总能瞧见母亲看向他的眼神总是带着无限怜爱,因为这病是遗传病,一代传一代。
程亦温自那天之后再也没有看见沈亭,一切联系方式都被切断拉黑,沈亭就像是彻底消失在他的生命。
就像他出现不过是程亦温一个回眸,从此彻底在程亦温的生活中鲜活起来,可是消失也是这么快。
程亦温寻找过任何一个地方,老师,同学,任何沈亭可能联系的人都被程亦温烦了个遍。
身边的人从不解到劝说,都在劝程亦温放弃吧。
万千情绪在程亦温的心中郁结,却连发泄的机会都没有。
程亦温收到了首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专业是他和沈亭一起报的专业,他们在床上想着大学毕业成为研究生博士生,研究关于人类的生物神经。
只是眼下成了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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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温在导师的实验室里待了一个月,没多久就被派出去学习了半个月,时间完全错开,没有机会遇见他的导师新收的研究生。
等到半年后,首都已经开始下着大雪。导师挂念他,特意叫了个研究生在机场那里给他接机。
只是当程亦温下了飞机,推着行李来到接机口的时候发现没有任何一个人找他。
外面已经开始下着雪,程亦温皱眉往外走。
直到程亦温自己来到机场门口,在身后忽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程亦温师兄。
程亦温微微一愣,转身,雪飘下,他穿着黑色大衣,眉眼有些冷。
猫一样的琥珀色眼睛此刻正睁得很圆,白色的围巾围着脖子,稍稍往上扯了扯,鼻尖嘴巴被冻得通红。
“程师兄,我叫沈亭,是你的师弟。”
雪飘飘洒洒,落在眼前人那纤细浓密的眼睫上,白色围巾上的雪花差点融为一体。
半晌,程亦温嗤笑:“老师让你怎么做的?”
那是沈亭第一次看见所有人师兄中导师评价最高的一个人,但是也是最凶最自大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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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里沈亭待得很快乐,只是他总是害怕自己再和前几年那样忽然生了一场大病,最后耽误好几年才重新高考,好在沈亭终于如愿以偿。
这些程亦温都知道了。
只是在沈亭做实验的时候,程亦温例行代替导师来看他们实验数据报告的时候,沈亭总是有些紧张。
程亦温总是将他的实验说得一文不值,那时整个实验室都很安静,安静到沈亭脸颊悄然变红。
他想,自己实在是讨厌这个师兄,可是为什么被说的时候心里还会有一个更加隐秘的情绪呢?
为什么除了不满还有别的情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