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罢了罢了……他既然主意已定,我也不好再劝。
“那好,一切听侯爷安排。”
如此过了十几日,尚地传来消息,宋甫按计划上钩,而我与齐方朔也开始为前往藤岭做准备。
初冬时节,燕地气候已相当寒冷,他让人给我和白涟做了许多厚衣裳带着。白涟听说又可以出门玩,兴奋地直叫,结果乐极生悲,第二天就病了,一直到出发都还有点咳嗽。
离开顺饶那日,碧空如洗,挥别姜惠姐弟,我们浩浩荡荡一溜车队向着藤岭进发。
在路上花费月余,不时有段棋等人的消息送到齐方朔手中,快到藤岭的时候,“厉王得到传国玉玺”这件事已绘声绘色传遍大夏。
人人都在说,厉王带着大批人马进入东儒,很快在东儒一座山上找到了前朝宝藏,随后山上冒出道冲天光柱,耀眼至极、五彩斑斓,光柱中隐隐浮现“受命于天”四个字。
厉王得到了传国玉玺,所有人都觉得他会献于夏王,夏王必定也这样认为。
可他并没有得到,我知道,齐方朔也知道,那不过是个离间他与夏王关系的圈套。
我们赶到藤岭时,离朝觐还早,在专门供燕地人居住的燕召馆中安顿下来没多久,门外就进来一名侍从,操着嵬地口音道:“我家夫人有请侯爷今晚含香楼一聚。”
齐方朔道:“告诉她我知道了。”
晚上,他带着我和白涟一起前往含香楼,等了没多久,楼下便传来车马声,接着是小二引路的只言片语。
“客人,您这边请。”
房门被推开,从外面进来两名头戴幂篱的身影。那幂篱从头遮到尾,让人看不出一丝真容。
“你退下吧。”为首女子给了小二几枚赏钱,说道。
小二收下钱满脸堆笑:“好嘞,客人有事尽管叫我。”说着边退边拉上了门。
屋里没外人后,那女子一把摘了幂篱,露出底下那张我熟悉的秀丽脸庞。
“小谨!”齐暮紫眼眶发红,几步来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激动道,“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没事实在太好了,这么多年你都去了哪里?”
“嗯……”这话说来话长,都不知从何说起,而且白涟的事要怎么与她说?
我求救地看向齐方朔,他见我为难,替我岔开话题:“嵬灵君呢?”
齐暮紫想起正事,敛了激动的神色,笑着一指身后道:“可不就在这儿吗?”
她身后那人缓缓摘下幂篱,露出一张温和清俊的容貌,想来正是嵬灵君顾嗣。
他朝齐方朔微微颔首:“燕穆侯,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齐方朔同样颔首回礼。
“咦?这娃娃哪儿来的?!”齐暮紫震惊地盯着白涟,不敢置信道,“这是兄长的孩子?”
方才白涟一直躲在我和齐方朔之间,她一进门只注意到我,因此没看到。现在看到了,免不了要追根问底。
“叫姑姑。”齐方朔将白涟推到齐暮紫跟前。
“姑姑。”白涟很小声地叫了。
齐方朔又将他转向嵬灵君:“姑父。”
“姑父。”
嵬灵君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乖!”
既然要聊天,自然要坐下聊,齐暮紫云里雾里地被嵬灵君拉到桌边,我抱着白涟也与齐方朔随后入座。
齐方朔一坐下便道:“他叫白涟,是我的孩子……”
齐暮紫满脸不解地打断他:“姓白?”
齐方朔不理她,继续说下去:“也是白三谨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