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但把自己的喜怒哀乐,身家性命全部依赖在另一个人身上,就很有问题。
他不知以前的自己是何性子,但眼下的他却隐隐觉得不安。
次日,他醒来时,青年不见踪影。
他在竹屋四周找了许久,又跑去溪边,这才惊觉,这五年来他与青年形影不离,不曾分开半刻。
虽然知道青年大概是去打猎了,但才一炷香时间,心里就控制不住地一阵心慌,让他整个人都觉得不对劲。
这种焦躁的负面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
被束缚、被压抑,又无力摆脱。
长陵坐在溪边,莫名地产生一股愤恨。
夜月拎着一只野兔自远处走来,见他身着单衣就坐在溪水边,立刻几步跑了过去,蹲下搂着他笑道:
“穿这么少,不冷吗?”
长陵正憋着一股怒气,他挣开他,冷冷地看着。
夜月一怔,第一反应便是他恢复记忆了,但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又觉得不像。恢复记忆的长陵可不会仅仅推开他这么简单。
于是他又噙着笑意:“怎么了?”
长陵不答,起身就走。
夜月想牵他手,他一把甩开,扭头大声道:“别碰我!”
夜月一愣,顿时就面色一沉:“我为什么不能碰你?你哪里没被我碰过?”
长陵顿觉侮辱,他阴冷地盯着他,低声咬牙道:“滚!”
夜幕降临。
长陵坐在竹屋内,趴在窗边,沮丧地把脑袋埋在臂弯里。
莫名其妙的怒火发泄过后,他冷静了下来,立刻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并不是夜月的错。
长陵歪着头,看了看门外,夜月正倚坐在桃树底下,微微仰着头,闭着眼,一动不动,他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
长陵酝酿了好一阵,最后终于鼓起勇气,犹犹豫豫地走了出去,屈膝跪着,将脑袋靠近他怀里,还蹭了蹭。
夜月睁开眼睛,轻轻推开了他。
长陵无辜又愧疚地看着他,这数年来,夜月从未对他生气过,一向温柔又爱笑,但现在那双红眸却冷漠地看着他,嘴角扯出讥讽的笑意:
“夏长陵,你真以为我是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狗吗?”
长陵顿时心痛,紧紧抱着他,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哽咽:“我没有,不是这样……”
冰凉的泪水打湿了肩膀的衣衫,还有些顺着脖颈流了进去。
夜月心一软,但又想起那个伤人的字眼,心里还在隐隐作痛,于是他保持沉默。
长陵搂着他,脑袋埋在他颈窝里,默默地低泣。
夜月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抬手拥住了他。
两人脖颈交缠,静默无言。
夜月的眸子里浮现浓浓的痛苦之意,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阿陵,魔族的心不是铁做的,它与人族一样,会受伤,会难受……”
长陵更是悔恨地泣得更大声。
夜月微微侧头,安慰地吻了吻他额头,又轻声细语道:“你让我很难过,就跟以前一样,狠狠地伤我,我既恨你又舍不得离开你。我也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