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王震也笑不起来了,他是一个明白人,到了长安父皇自然也不会再让自己做一个小兵卒子。到时候送死的人,还不是这身旁的弟兄们?
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只怕此生将无缘再见这些弟兄了。
只闻一阵马蹄声响起,但见一个副将领着一堆人快马过来:“王震,殿下有召!”
毕竟是贬为庶民了,军中也不是谁人都会唤自己殿下。
王震起身上了马,跟随着副将向着前方疾驰而去。
将军帐前,副将比划了一个请,示意王震自己进去。
入了帐中,但见饭食已经备好了,与自己这个小卒子吃得无二。
“怎么了?看你这样子不愉快得很呐。”
王震苦叹一声,适才的情绪还未脱离出来,坐在了王勇身边,道:“皇叔,当真是要打了吗?咱们下面的人似并没有太高的战意啊。”
“一个个的就是安逸得太久了!”王勇道:“五万人五万颗心,你要让他们一个个心甘情愿跟你去打仗,那还要这些军规干什么?震儿,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皇叔,你说我那一个什的弟兄都这样,会不会个个都这样?”王震看向王勇,道:“我甚至还看到有弟兄暗暗哭了。”
“上了战场就要将自己的命豁出去,不惜命的人才能活着,怕死的人上了战场那也是回不来的。”王勇不紧不慢得给王震满上一杯茶,道:“都是从这里过来的,昔日我在你大爷爷帐下的时候比你还小,死伤都见惯了。你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就不要去管那些多愁善感的事儿了。”
“皇叔,这一仗非得打吗?”王震疑惑,道:“为什么一定要打,一定要死人呢?”
“他们不死,总有人去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事儿,你父皇不灭他们,他们将来就会灭了你父皇。你说,是你死好一点?还是他们死好一点?”王勇说完,拍了拍筷子,道:“这事儿别提了,这战场也不消你去,莫要操那个心。”
“哦!”王震颔首,道。
“还有,以后就不要归队了,跟在我身边。往日里军屯的时候不管你,那是因为军屯比这里安全。眼下马上要打仗了,大军每日又在疾驰,我担心一些眼红你的人会暗中捅你刀子,安安心心在我这儿就好了。”
“嗯!”王震又道:“皇叔,如果我的弟兄都这样,我感觉军中必然军心不稳,这样上得了战场吗?”
“臭小子,我适才已经说了,不是每个上战场的人都是心甘情愿的。这不是什么军心稳不稳的事儿,没上的时候当兵的几个不怕死?等上去了,他就晓得要不杀死别人,要不就被别人杀死。再这样的情况下,你说他还怕不怕?”王勇道:“这就像是人不见血的时候看见杀人不得吓双腿打颤?这要是见了血,慢慢的也就踏实了,习惯了。咱们当将军的,看的是一个大体。这人嘛,都是从主流的。只要大体上没有问题,这些一拨拨的就不用去管他了,要是这五万人每一个人考虑的事情你都得兼顾,那这仗还打不打了?”
“皇叔说的是!”王震颔首。
“还有,你这臭小子坏得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什么打算!将你那些小心思收一收,别又像那日在都护府一样,一下子又把我给拐进去了。我跟你说,现在我可不吃你这套。这几日给我乖点,去了长安我会给你美言几句。”
“那就谢过皇叔喽。”
正如王勇所言,人都是看大体的。大体上没啥问题,小部分的意见不足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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