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昀颔首,道:“太子殿下涉嫌叛国,此人现在正在梁邹,父皇命我将他擒拿归案。”
“梁邹?咱们南渡之后不便可以进攻梁邹吗?”苏则道。
王昀道:“太子的性格你不清楚,他会在梁邹等你来抓吗?按照他的性子,这个时候必然会逃往祝阿寻求母后为他说情!而如今南岸乱成一团,他必然会渡过济水从北岸去祝阿。”
“殿下去了这大军该如何是好?”苏则问道。
“交给你了!”王昀不假思索,道:“父皇的命令比什么都重要,我必须要先将太子抓去菅县向父皇交代才是!”
“殿下既然要去,那么末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苏则抱拳,道。
在王昀眼中,苏则不仅仅是自己手下的一个大将,更是一个沉稳的谋士,自己对其也是极为仰仗。
他微微颔首,道:“说,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此行西去,殿下无论能否擒住太子,太子之位都将不保,可殿下千万千万不能做错一事儿。”苏则道。
“我不会杀他,毕竟是我弟弟。如今他叛国有罪,父皇就算饶他一命,也决然不会再让他担任太子之位。”王昀道。
只是苏则却道:“殿下这样想就错了,国人尽知陛下行事公正严明,昔日盐泽义斩其弟便可看出,陛下在乎的是天下百姓。而皇后行事多偏向情义,这也是太子为何要去祝阿寻皇后求情的原因。陛下本可命令任何人擒拿太子,为何偏偏要你去擒太子?我以为陛下其实是在试探殿下,看看殿下做事能不能心存大仁大义,又或是小仁小义!为君者,当大仁大义也!”
“我明白了!”王昀的面上犹豫不决,他辞别的苏则,领着徐桐等人快马向着西面而去。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苏则说得有道理,大仁大义!可父皇的命令是让自己活捉王煜,况且如今诸皇子之中非是自己一人可以担任太子。
不杀王煜,将来更难说。可若是杀了王煜,这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弟兄,为质十年抵消此罪也可。
这事儿倒是让他也一时有些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着手了。
是夜,长安华清宫。
紧闭的宫门豁然打开,黑暗之中庞大的骑兵队列缓缓入宫驻扎。
“明日,决死一战!就看看是吴国的军队更强些,还是咱们晋国的儿郎吧!昔日诸君能在河洛击退数倍于己的梁国雄兵,明日在长安也务必要击溃数倍于己的吴国敌军!”
“将军放心,我等明日必将死战!虎贲一营,纵然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会让敌军进入长安一步!”
“如此甚好!明日合战,我军当先突破敌军韩当所部!诸君下去准备吧!”
“诺!”
却说长安城楼之中,大将文聘自登城以来就再未下去过。
此刻,门楼之中药味十足。
杨真侍立在一旁,文聘正虚弱的躺在这榻上,他面色刷白,显然已经虚弱到了极致。
“都督怎么样了?”杨真看向医官,问道。
“比较严重,都督的伤口已经溃烂,这两日应当静养,不可再参与厮杀。”
医官处理好了伤口,摇头苦叹一声,道。
“都督!”
杨真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文聘挥手止住了:“估摸着这个时间,按照诸位大人定下的计策,也差不多是明日决战了!我不能倒下,至少在子龙将军来前,我不能倒下,也不能下城墙!”
“可……”
“没什么可是的,下去准备吧!明日的恶战是你我难以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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