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这盖子重新盖上,继续保持适才的坐姿,也不说话,面上更是不见喜怒。
樽中的酒被他暗自倒在了广袖之上,每每举樽都是空杯敬酒。
很快,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该有的节目也有了,该祝的寿也祝了。
众人聊着聊着,自然就聊到了这几位少主身上。
“明公,今日为何不见二公子啊?”“这老二先前受了郡里征召,去郡里做了官吏,一时间也抽不出时间回来。”堂上的白发老头面上自然是傲意十足,想想这老二的职位可是自己花了大代价搞来的,自然要
拿出来炫耀一番了。
这众人又是一番奉承之后,却有人有意无意将这话放到了陈诩身上。
“这大公子助手明公操持家务,自然是离不得。二公子也受了郡里征召,如今已是朝廷官员。倒是这三公子已经年过弱冠了,可有打算啊?”
面对客人的疑问,这老头方才想起自己有一个三儿子!
他将目光看向老三陈诩,那一脸呆滞的模样,却叫他好生厌烦,便要说话的时候,却见那陈诩已经抢先作答了。“客人所言甚是,如今在下已经年过弱冠,只可惜在下一无什么本事,又无什么学识,既做不得官儿,也做不得兵。不过既然客人这么问了,那么在下也说说打算,实不相
瞒,在下明日便打算去往颍川,看看能否拜得一两个名师,也学他一点学问,将来若有万幸也能光宗耀祖一番不是?”
往日里连话都不怎么说的老三突然说出这一番话来,倒是叫老大好一番诧异,这家伙往日里不显山不漏水的,这开口倒也是一个金句。堂中众人倒是一番讪笑,适才说话的那客人道:“三公子求学何须去往别处,那鲁阳樊家自有大学问。往日里我也听人说过,那颍川的名士司马先生也去了咱们襄阳客居,
若是三公子好学,可去求之?”
这客人说的话有几分嘲笑,也有几分坦诚。
倒是这陈诩面上闪过一丝不屑,对就是不屑!而这正好被面前的老大看在眼里,他更为疑惑了些。
陈诩回道:“天下之博学非尽在樊家,天下之名士也非仅为司马。我自学我欲学之事,我自寻我欲寻之师。如此,岂不更好?”
这一语倒是叫那客人心服口服,不再说话。只是再看向陈诩的时候,面上多了几分敬意,在他眼中能说出这等话,能在满堂嘲笑声中礼貌而不过分的将自己抨击,同时陈表其的观点,这样的人心中如何是没有半点
学识的?
倒是那家主和老四早已经习惯了这陈诩的木讷,反倒是一脸厌恶的看向对方,家主见那客人不说话更是以为陈诩说错了话得罪了客人。
满面不悦的他看向陈诩,阴阳怪气道:“既然你说明日出发,那么我便让人给你备上些干粮,倒是希望你能够兑现诺言,莫要走上几日又回来了。”
“谢过父亲!”
陈诩恭敬抱拳,便再不说话。
酒宴直到了午后才散去。
出了这庄园,先前说话的那客人还得了陈家主送来的一份歉礼。
只是先前还出言嘲讽陈诩的他却坚决不受这一份礼物。
直到走远后,这随行的同伴方才问了一句。岂料这人却说道:“将来兴陈家者,必三公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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