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且问你们,你二人有没有讨论过试题?”
“未曾!”二人异口同声道。
“确定?这可不是儿戏!”
“确定!”
一干讲授们议论纷纷,便是新来的蔡邕说话也多有些激动。
只是隔得有些远,而讲授们声音又小,根本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你二人是哪里人?”
没过多久,适才说话的老先生随意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二人,将目光或多或少的在沈清身上停留,眼神之中充满了质疑,问道。
“回禀先生,清乃是汝南人,因家道中落方才随父母投奔了上党外祖。”沈清恭敬向着老先生抱拳。
只是他的恭敬却并未迎来老先生的笑脸相迎,反而却是更为鄙夷的目光。
不过这一切沈清已经习惯了这些目光,就算不悦也只是在心中隐忍不发罢了。从自己成为试生的那一天起,对于自己就充满了质疑。
没有好的家族背景,没有长一副好皮囊。
“回禀先生,宇乃是上党人,家姑便是沈清家母。”
王宇向着这老先生回禀,或许是因为自己多少有几分文人特有的飘逸,这老先生看自己的目光也多少有些肯定。
“原来是一家人!”老先生仿佛已经胸有成竹:“怪不得,我说怎么会有两个人作出这等相似的策论?”老先生的目光更是质疑沈清,为何对方不愿将这一层关系说清楚?说着,老先生将质疑的目光看向沈清,显然他已经将沈清当做了那个抄袭的人,音色多有鄙夷,道:“说吧,趁着这事儿还未闹到将军府,说说到底是谁抄了谁的策论?若
是等这事儿闹到了将军府,王将军说的话你们也是听到了的!”
说到这,他一字一句道:“发回原籍,永不录用”“当然了,也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们,王将军说的只是不许考生讨论试题。既然你们否认了讨论试题,那么就是抄!此为首例,按照王将军的性子,你们中间怕是有人要死
。”
说到这,老者的目光更是没有离开过沈清,那眼神几乎就是在说,承认了吧,我知道是你。
沈清此刻想了很多,他甚至不顾被人怀疑而看向身边的王宇,心中纠结着。
或许,此刻自己认了大不了便是这一个前途罢了?若是将这事儿闹到了将军府,只怕身边这人不死也是身败名裂。
反正,自己已经习惯了所有人鄙夷,质疑的目光,就让自己来承受这事儿吧了?
只是他正要说话,身边的王宇却抢先开口了:
“先生!”王宇向着台上一拜,道:“我本是上党世家自小饱读经书,贤德之名远播在外,便是周围郡县也多有耳闻。反倒是我这位弟弟!”说到这,他指向沈清,道:“此人不过是汝南小家,其父侥幸拐走我家小姑,而如今一家人却又赖上我家,在我王家白吃白喝,又无十分才能,可谓低劣之极。我王宇又如
何需要去抄此等小人的策论?”
说到这,他煞有其事的看向沈清,咄咄逼人般道:“怪不得前两日你去我房中翻找,原来是去抄我策论!我竟还未防备你这小人!”
随着他声泪俱下的控诉,周围的人都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便是周围上党的试生也纷纷出来,信誓旦旦的保证王宇的人品,控诉面前沈清的低劣。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么!”等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台上的蔡邕却开口质疑道:“若是沈清没有十足学问,他又如何考的上党第一?”
“或可是他买通了考官!”
现在因为并州局势的变化,以前负责上党的考官不过是张燕帐下的人,谁还能够考究?
他信心满满,道:“昔日张中郎安排的应试,大家都知道张中郎是何等出身?不过是一介草寇罢了,这人不过使了些手段买通了张中郎帐下的考官罢了。”
“对”
上党系的试生们纷纷叫嚷起来,看来对于这沈清是上党第一名的事情早就极为不屑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蔡邕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目光如炬瞪向了王宇:“这事儿可是要死人的,你且考虑好了再说。”“讲授大人,王宇说的句句属实!”王宇上前一步,拍着胸脯道:“这沈清长得彪悍,一看便是农家汉出身,哪里有什么学问?便是在这宣文馆内也是嗜酒如命,丝毫没有将
这里当做是仰学先圣的地方。”
周围不少大族子弟也纷纷叫嚷起来,显然他们对于沈清的出身极为不屑。
而再无人帮他说话的情况下,沈清只得低下头来,手捏着自己的衣角,不知该说什么。
“侍中大人,看来已经可以确认,便是这沈清抄袭了王宇的策论。”
讲授们竟然也有不少同意了王宇的观点,只是一些素有名望的人却并未说话,显然是不想在还没结果的情况下擅自开口。
蔡邕想要为沈清辩解,便道:“不如让他们便在此处随意些一份策论出来,看看谁的文采好些,这不便有了结果吗?”
只是讲授们却并不同意:“现在临时考?只怕这临时考出来的,并没有这般精细罢了。”
“蔡大人!”
正是众人还要再论的时候,只见一个士兵快步入了院中,在蔡邕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诸位,公孙先生有急事寻我,我且先去了,这事儿还请等我回来再行定夺。”
蔡邕起身,向着众人抱拳告退。
只是,蔡邕这前脚刚刚走。王宇却哪里肯放过这等机会?不断向着隐士们控诉,还扬言要让试生们去找王将军请愿,这才最终使得讲授们擅自做主,将沈清逐出了宣文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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