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温淡然一笑,先是打量了一眼伍孚,自有一种君主气度扑面而来,暗自满意的点点头,面色一正,拱手回道:“启禀大将军,草民本是隐居于襄平城往西十里处的深山里,前不久在山里砍柴的时候,正好遇见了一支人数大约在两千人左右的清兵驻扎在一处隐秘的山谷里,草民在出山时,这支清兵有调动出征的迹象,请大将军多加提防!”
“哦?”伍孚身形一怔,问道:“刘先生,可能猜出这支清兵的目的何在?”
刘伯温沉吟一会,旋即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嘴角微微勾起,道:“草民听闻大将军今日与敌军斗将无果,又是初来乍到,将士疲惫,草民料想城内的满清大军定会趁夜来劫营,而城外的清军则是里应外合,攻大将军的后方大营,来个东西夹攻。”
“刘先生言之有理,是我忽略了。”听到刘伯温的提醒,伍孚吓出一身冷汗,立刻在脑海中细细琢磨,努尔哈赤、皇太极和多尔衮都是著名的军事统帅,想出暗留一支大军在城外偷袭也不是不可能。
不得不说,努尔哈赤这道计策很是抓住人的心理,白天一番斗将,汉军占据劣势,按照人的惯性思维,一般都是弱势者才会主动袭营以此来挽回士气,没想到努尔哈赤竟然会反其道而行之,伍孚不由得在心里一阵暗赞。
脑海里的念头犹如电光火石般闪过,看到大堂中嘴角含笑,气质清雅的刘伯温,伍孚快速起身走到阶下,和颜悦色的问道:“伯温足智多谋,心细如发,隐居山林实属可惜,现如今我大汉危机四伏,不知伯温先生可愿留下来助我一臂之力”,话音一落,伍孚郑重的拱手作揖,眼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如此大才谁不想要,这可是能与诸葛亮相比的牛人啊。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刘伯温的脸上依然云淡风轻,朗声说道。
……
子时,襄平城西,一条蜿蜒的羊肠小道,一支两千人左右军队正在默默的疾行,人衔枚,马裹蹄,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只顾向前疾行,只有脚踩在落叶时发出的嘎吱声证明这支军队的存在,那一面金黄色的“清”字的龙旗,被山风吹得猎猎飞舞,好似一条腾空翱翔的金龙。
满清大军的前端,有一名策马提刀的武将长得雄壮魁梧,眼中时不时透露出一抹傲意,证明此人的地位非同凡响,这员武将正是努尔哈赤麾下大将额亦都。
原本额亦都是追随努尔哈赤镇守襄平城的,不过素来谨慎的努尔哈赤担心城外两千大军没有人指挥会坏了劫营的大事,便派遣了心腹大将额亦都偷摸出城寻到这支大军,全权指挥今夜的袭营。
脚步声匆匆响起,一名斥候从东飞奔而至。
“禀将军,翻越前边山坡,再过五里即是汉军后营,远远看去守营大旗是赵字大旗。”
“赵字大旗……据本将的情报所知,姓赵者汉军中仅有赵云一人,此人名声不显,并无建立过什么大功,看来只是无名小辈罢了,以我的武力加上这两千精兵趁夜突袭,破之易如反掌!”额亦都眉头微皱,凝神暗暗思索权衡着,可惜额亦都的算盘注定是打错了,如果完颜金弹子在他的身边,他就不会如此轻视赵云了,能在乌丸千军万马中成功冲阵突围,时间能有几人?
“天要助本将成就大功,大败汉军的首功我额亦都拿定了!”想到自己神兵天降吓破敌胆的场景,额亦都的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原本微皱的眉头也随之舒缓开来,浑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自信。
遥望东边摇曳的汉军灯火,额亦都大刀一挥,厉声喝道:“传令下去,加速行军,一定要在寅时前到达汉军后营!”
号令传下,两千清军迅速的迈起双腿向东边疾行,陡然加快了行军速度。
终于在寅时的前一刻,大军到达了汉军后营不远处的草丛里。
额亦都远目眺望,只见近在咫尺的汉军后营一片灯火通明,隐约间可以看到守营的士卒正在打着瞌睡,手中的武器散乱的放在一旁,对黑夜中的危险丝毫没有察觉。
额亦都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眼中涌起狰狞的笑意,翻身下马,朗声说道:“全军就地休整,待陛下发出信号,我们就杀向汉军后营,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扬我大清国威。”
……
伍孚策马缓行在汉军大营中,视察着诸部兵营的守夜情况,刘伯温亦是策马跟在身后。
就在这时,岳飞飞纵战马来到伍孚马前,拱手说道:“主公,据我军斥候来报,城外不远处出现一支来历不明的大军,夜色太深,对方的衣甲看不清楚,很可能就是刘军师所说的满清大军。”
“终于来了吗?”伍孚紧了紧手中的双翅玲珑戟,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浑身杀气四射,厉声问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岳飞凛然正色道:“一切准备妥当,只待清军到来!”
伍孚满意的点点头,看向身旁的刘伯温,略带笑意的说道:“伯温,此战你当居首功。”
“不敢,不敢,主公过誉了!”听到伍孚的称赞,刘伯温不慌不忙的谦虚起来。
夜色已深,月黑风高,万物寂静,眨眼间时间便到了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