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县城外,汉军大营,中军大帐
伍孚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平时舒展的剑眉此时也皱成川字形,面色稍显阴沉,他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面前的桌案,发出阵阵的哒哒声,每一道声音好似敲击在帐中汉军文武的心房里,让他们不禁面色黯然,牺牲了五千余精锐的士卒,竟然没有一次登上城楼,这个结果让他们几乎无地自容。
“主公,俺们明日再攻一次,俺老许率领一支敢死队,若拿不下任县,我任凭主公处罚,我就不信砸不破袁绍的乌龟壳!”
阶下的许褚拍着胸脯,大声向伍孚请命道。
“仲康稍安勿躁!”伍孚轻轻一拂手,目光转向房玄龄和荀攸,一脸郑重的问道:“两位军师,尔等可有何计策助我拿下任县?”
“主公,咱们能否分兵合进,此番任县城内有袁绍的八万大军,每日消耗尔等粮草必定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咱们不如暂时围住任县只围不攻,另外派遣大将绕过任县四处出击,拿下周边的南和、平乡、广宗等县城,让任县内的袁军失去粮草辎重的补给,届时城内的袁军困守孤城,必定不能久守!”
阶下的荀攸略微一沉吟,便出列拱手说道。
伍孚闻言眼睛中掠过一抹精光,低头略微思索一会,目光顿时暗淡下来,口中发出一声长叹道:“对于一般的城池,公达此计固然可行,可是任县不一样!用这样的计谋却是不可行!”
“哦?请主公明示!”荀攸眉头一挑,满是疑惑的问道。
“任县虽然是冀州一座小城,但是地利却是极佳,周边河流众多,河道交错纵横,水涝不断,周边滏阳河、留垒河、沙铭河、南澧河、北澧河、顺水河、牛尾河交叉阡陌,而我军没有水军,想要绕过任县攻打其他县城却是难以实现。”
伍孚大步走到帐中的一副冀州地图便侃侃而谈,见荀攸脸上露出一副了然之色,便又重新回到上首坐定,向房玄龄投向询问的目光。
房玄龄迎向伍孚投来的目光,没有说话,脸上的苦笑之色一闪而过。
“唉!”伍孚又是一声叹气,便拂手挥退了众人,独自一人留在帐中闭目养神。
大帐里,众人告罪一声,摇头苦笑,依次退出了帐外。
“看来,只有缓些时日,等投石车来了再做打算!”伍孚喃喃自语,眉宇之中夹杂一些焦虑。
……
一晃十几日的时间流逝,在这十几日的时间里,伍孚每日都会命令小队汉军继续佯攻任县,一方面是震慑城内的袁军,损耗他们的精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消耗城内的箭矢和檑木滚石等战略物资,等待投石机到来后便大举进攻任县,争取一举破城。。
是日,在伍孚望穿秋水的期盼中,鲁班终于押运着五十架投石机来到了汉军大营。
任县城外,五十架投石机一字排开,西瓜般大小的石块堆积如山,两侧则是汉军一万铁骑在四处巡弋,防止城内的袁军出城破坏投石机。
“投石机!”
城头,袁绍等人看到城下密密麻麻的庞然大物耸然矗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本来昂然向上的士气霎时沉入谷底,昔日投石机的威力他们已然历历在目,虽然后来在审配的建议下,使用牛皮挡住了投石的攻击,但是牛皮毕竟有限,上次使用过的牛皮在汉军投石机的狂轰滥炸下早已破损断裂不堪使用,这一次他们已经没有了牛皮可以使用。
伍孚勒马而立,看着巨石已经装填完毕,手中长戟猛地一挥,厉声大喝道:“听我命令,立刻投放,给我轰碎敌军!”
在袁绍等人的不安中,五十颗西瓜大小的巨石划破长空,发出尖锐刺耳的破空声轰然降落在任县城头,霎时天崩地裂,地动山摇。
袁绍试图继续保持着自己四世三公的贵族气度,站在城头上岿然不动,按剑而立,无所畏惧的凛然气度让周围的袁军不禁暗自伸出大拇指,心中夸赞不已。
就在这时,一颗巨石划破天空瞬间降落在袁绍不足十步的地方,一名亲兵的脑袋正好被势大力沉的巨石凌空砸中,顿时亲兵的脑袋仿佛西瓜一般爆裂开来,漫天的脑浆飞溅四起,不少红的白的溅落在袁绍的俊朗脸庞上,那触目惊心的尸首以及令人闻之欲欧的气味,让袁绍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慌不迭的屈身躲在城垛下,按着长剑的右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脑袋,脑海中不断浮现刚才那名士卒的凄惨下场。
袁绍之前努力保持的威严气度顿时烟消云散,原来达官贵族也是贪生怕死之辈,周围的士兵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不过他们并没有太多失望的时间,死神已经不期而至。
数十颗巨石从天降落,轰到城头上,将袁绍身后的木制城楼轰到粉碎,漫天的木屑腾空而起,十几名士卒躲避不及被尖锐的木屑刺中身体,血流不止。
轰隆!轰隆!
雄浑沉闷的巨响以及撞击声,此起彼伏,夹杂在其中的,则是不绝于耳的惨叫声,数十名士卒来不及躲闪,被石弹轰中,当场被轰成了肉泥,无数濒临死亡还未彻底断气的士兵在地上艰难的蠕动,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让人心生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