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样的目光看得浑身直起疙瘩,顿时清了清嗓子,反问道:“曹……额,阿瞒呐,师傅为什么要特别嘱咐我不能跟你混到一块儿,是不是你干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
“得了吧你。”曹操上前一把拍在穆山的肩膀上,挤眉弄眼道:“还跟我装。走吧,咱们先到寝室歇下,我在跟你详细的解释一下。”
曹操带着穆山前往走向阁楼后面一排低矮的房屋,及至一件普通厢房前,毫不客气的抬脚踹开了房门,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这间还算比较干净,人也比较少,以后你就住在这儿吧。”
“谁?”房间内的人纷纷跳起,借着屋外的月光,看清来人是曹操,这才忍着满肚子的怨气继续躺下睡觉。
“曹阿瞒,你个该杀千刀的家伙,大晚上的还扰人清梦,真是够缺德的。”
“许攸,怎么就你话多。”曹操不屑的睨了那还不肯躺下的人一眼,道:“怎么,没跟着胖墩一块儿到洛阳快活去,还是胖墩压根儿就不想鸟你。”
“你……”许攸一时被噎住,愤愤不平道:“哼,我不跟宦官之后交谈,凭地掉了身份。”
“宦官之后……”穆山闻言,看着身旁脸色变得酱紫的曹操,心有所悟,道:“阿瞒,别忘了你说过的,英雄莫问出处,祖辈的早已作古,如今还是要以自身的本事论英雄。”
“好大的口气!”许攸站在黑暗里,仔细的端详着穆山,片刻后悠悠道:“白头发……该不会是那些域外蛮夷的野种吧?难怪了,物以类聚,哼!”
“你……”穆山一听对方竟敢堂而皇之的骂他野种,心中怒气,当下就想好好的教训他一顿,若非有曹操拉着,只怕许攸一顿打是逃不了的。
“别跟那种势力的小人计较,咱们今晚同榻而眠,好好的聊个痛快。”
屋内只有两排大炕,炕前各自立着洗漱台。曹操拉着穆山,径直走到墙角一处比较宽敞的炕上躺下。
穆山心中好奇,低声问道:“阿瞒,那家伙说的……”
“他说的没错。”曹操无所谓的笑了笑,低声道:“我父曹嵩乃是曹腾养子,而今宦官肆虐,迟早不得好死,是以王师伯才会让你不要跟我搅到一块儿,就是怕你受到我的牵连。穆兄,你还是听王师伯的话,明天之后就当做不认识我。不过要是真遇上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还是可以来找我的,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阿瞒,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穆山怒视着曹操,道:“我穆山岂是那种见利忘义,薄情寡义的小人!”
“嘿嘿,就知道你不是。”曹操得意的笑了笑,道:“方才看到你不惧山羊胡,我就知道你是个血性男儿,值得结交。果不其然,我阿瞒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你这家伙……”穆山这才知道刚才是曹操拿话激他,当下摇头苦笑道:“既然你有那等家室,为什么不请求外放为官,也好造福一方百姓。”
穆山想起自己在南坪县的遭遇,想到自己身上莫名背负的罪名,怅然道:“如今的世道,一个好的父母官,对于百姓而言,可比山高水远的皇帝陛下要重要的多。”
“不瞒你说,我的确是怀着你那种志向做人,然而如今却像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曹操似是想起了往事,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道:“我二十岁被举为孝廉,入京都洛阳为郎。不久,被任命为洛阳北部尉,维持洛阳治安。洛阳乃是王侯贵戚聚居之地,有多管理就不用赘说了。”
“但是既然是天子受命,便是拼了性命不要,我曹阿瞒也不能有辱使命。”曹操话锋一转,义正言辞道:“自我上任开始便申明禁令、严肃法纪,造了十余根五色大棒,悬于衙门左右,已做威慑。”
“当然,免不了是要杀鸡儆猴的。”曹操说到这里,面色复杂道:“只是我没想到杀的这只鸡竟然会是当今十常侍之一蹇硕的叔父蹇图。啧啧……,自我将蹇图当场杖毙以后,整个洛阳果然为之一肃,再也没有人敢违法犯纪。”
穆山听到此处,忍不住为曹操击节赞叹:“好,当官如果不敢有所作为建树,那还不如窝在家里种田更加的清心自在!”
“呵呵,这就是清心自在了。”曹操摊了摊手,苦笑道:“如今那些世家名门将我看成宦官后人,而那些宦官更是恨不得将我剥皮拆骨,这就是我现在的处境。”
“呃……”穆山一时语结,思索了片刻,方才安慰道:“阿瞒,只要小命还在,一切不都可以重来吗。想当年的汉高祖,几乎被楚霸王撵得如同丧家之犬,最后还不是熬了过来……”
“不过,阿瞒,我倒是很好奇……”穆山贴近曹操身旁,低声嘀咕道:“老实说你到底有没有后悔当初棒杀了蹇图?”
“这个当然有,年少冲动,不顾后果……”曹操看着穆山那逐渐转为鄙夷的眼神,赶忙说道:“我的意思是做事要多动脑子,如果换成现在的我来处理当时的案子,我有把握杀了蹇图,还让蹇硕对我感恩戴德,你信不信。”
穆山眼中的鄙夷顿时变成了鄙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当时如果这样……”曹操凑到穆山耳旁,小声的嘀咕起来。
夜色渐深,寝室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夹杂着穆山和曹操的窃窃私语,直至东方开始亮白起来。
第九章遇上执挎
创世更新时间:2015-02-0121:00:00字数:2073
一夜未睡,穆山依旧精神烁烁。倒是曹操,四叉八仰的躺在床上,被子被他踢到了床下,露出黑黝黝的肚腩,呼噜打得震山响。
穆山起身帮曹操盖上被子,而后匆匆的洗漱一番,便朝着昨天与秀娘分别的那间房屋走去。
曲折的回廊两旁,三三两两早起的弟子,或在树下静静打坐练功,或是慵懒的疏通着筋骨,或是比划琢磨着剑招的变化,倒是使得整个清晨布满了生机和活力。
“兵家……阿瞒竟然是兵家的传人……”穆山自言自语的说道:“孙膑,吴起,韩信……都是兵家传人,每一个都是轰轰烈烈,名垂青史的人物。阿瞒虽然眼下并无什么作为,但是从他的心胸韬略来看,想必将来也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不过……悍天剑宗有必要将他们作为人质吗?阿瞒的父亲虽然曾经位列三公,但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更何况如果那些世家真要造反,又岂会顾忌区区人质……”穆山喃喃自语,摇头苦笑道:“这种防范措施可真不咋滴,倒给人一种对自身实力没有什么底气的感觉。”
前方,大树下,秀娘似是与穆山心有灵犀般,早早的等在那里,看到穆山顶着两个黑眼圈,顿时浅浅笑道:“老实交代,昨晚干什么坏事去了?”
“秀娘。”穆山看着树下那道淡粉色的身影,婀娜窈窕,笑靥如花,便是远远的凝望,就给人一种轻松愉悦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