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当正午,让这个渐渐变得清冷的天气有了一丝丝暖意。
“让开!让开!”
两个士兵在前面开路,扯着嗓子骑着高头大马驱赶人群,身后一辆囚车骨碌碌地走进了成都。
一个英武的男子盘着腿坐在囚车里,他闭着眼睛,神态安详。
“这是谁啊?”
道路两旁的百姓指指点点。
“听说是上将军张任。”
“这么大的官老爷怎么被抓了?”
“听说是上将军私自出兵楚国。”
“楚国?那可是三大强国啊,我们要跟楚国开战了?”
“是私自出兵!私自出兵!听说还打输了,这不,王上震怒,下令把他押解进京。”
“唉,可,可别打仗才好。”
“这是你想的来的?得看官老爷们怎么想。走了走了,继续做生意去。”
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押送囚车的队伍渐行渐远。两边的商贩继续自己的吆喝,驻足的百姓也渐渐散去。
城门边上的酒楼却满是不平之声。
“可恨张公未能成事,难道真是天要亡蜀?”
一双拳头轻轻锤在桌子上,发出闷响,这似乎仅是少年郎们发泄的一丝愤怒。
举目一看,酒楼二层上四周零零散散都坐了不少年轻书生。他们原本是在这里聚会讨论时势罢了,见到张任押解进城只是适逢其会,但士子们无不扼腕叹息。
“眼下秦国都打到家门口了!若不是祭酒大人早有谋划,只怕此刻已经到了绵竹关外,朝堂上那些人竟还在扯张将军后腿!”
“如今楚国收拾了刘备,只怕来年就会进犯我大蜀。”
众人神色无不沮丧。
天下变动,群雄逐鹿,这些年轻士子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又一个少年站了起来。
“我王虽然宽仁,但朝堂上那些人少不得要对张公落井下石。诸位,我等应该联名上书,解救张公才是!”
“对对!联名上书,解救张公!”
“联名上书,解救张公!”
士子们群情激奋,俨然拧成了一股绳。
······
张任并不知道他的到来给成都城带来了什么,此时他正戴着啷当镣铐一步步走进了天牢中。接收人犯的狱卒十分客气,带他走进了一个收拾得十分干净的单间。
一间宽敞的单间,大半牢房被木栏围了起来,一个一人高的木门打开着,一把大锁挂在门上。牢房里有一个宽大的石床,放了一床被子。更让张任诧异的是,牢房里还摆上了一些木质的桌椅,早有一人在此等他。
“法正?”
张任愣了愣。
他正是收到法正的书信才决定冒险发兵的,论起罪来,法正可是他的共犯,这个时候法正竟敢来天牢见他,这实在有些出乎张任的预料。
不过张任可没打算把法正拉下水,在他看来,他死之后蜀国可就靠法正了。
只见法正犹有闲暇地拿起酒壶给另一只酒杯倒上美酒,抬头对狱卒说道。
“我和上将军谈一谈,你们到外门等候。”
这!
哪怕是祭酒大人的命令,领头的狱卒也犹豫了片刻才上前卸了张任的枷锁,带人出了门口关上了铁门。
“你就不怕别人知道你我的联系?”
张任有些惊讶,打仗他在行,但搞这些弯弯绕绕的手段他就自叹不如了。他也不客气,劲直坐到法正身旁拿起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