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头问道:“小兰,今晚到底来了多少人?”
小兰边梳着头发边答道:“我刚才去看了下,大概来了有五十多人。”
“你们这最多的时候一天接过多少客人?”
“这小兰也不太清楚,只听那些年长点的姑娘们说过,以前热闹的时候一天就能接上一百多号人,可是现在不同了,自从对面那家倚翠阁开张后,我们这的生意就逐渐凉了下来,今晚已经是这些天来最热闹的了,那些人许都是为了来看姑娘您的呢。”小兰大概以为这么说我会高兴,但一看到我的脸色不对,就不敢再往下说了。
“看我?是看新鲜来的吧?也不知梁妈妈把我给吹成个什么了呢,天仙下凡?还是国色天香?哼,算了,反正这些都不重要了。”说到这,我叹了口气。
小兰停下了手中的活,慌张地说道:“玉姑娘,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啊!其实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了,您看其他的姑娘,哪个不是活的好好的?”
我轻声笑了出来“你想到哪去了?我还是比较珍惜自己这条小命的,才没那想法呢!哎,不过说真的,梁妈妈都跟你交代什么了?”
“这”小兰低着头,两只脚不停地在地上磨搓着。
“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我也能猜的到,是让你好生看着我的吧?”
小兰犹豫了好久才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其实打我第一眼看到姑娘就觉得您不是一般人,小兰相信您是个好人,所以,所以我也不妨告诉您。”说到这的时候,她把头给靠了过来,小声说道:“其实梁妈妈原先是跟外头的人说今晚有个从宫里出来的姑娘非常漂亮,要公开竞标初夜的,大伙也是为了图个好奇才来看个究竟的,只是没想到姑娘你却把脚给摔了,所以梁妈妈没办法只好听了您的建议。”
宫里出来?这梁妈妈还真是能吹,不过也对,据我分析,杨思琴是不会把我送到大城市去的,再加上一天一夜的车程,这里必定是个相对来说比较偏僻的城镇,那人们对“宫里出来的人”自然也就比较好奇了。看来这个什么梁妈妈的还真是不可靠,幸好我也不笨,留了这么一手,不然还真是给人卖了都不知道,可是,我和这个叫小兰的也才刚认识,她凭什么冒着被梁妈妈责罚的危险告诉我这些?毕竟那才是他的主子!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她很亲切,也许是她身上有种类似于山里人的憨厚吧!
我握起了她地小手。真诚地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小兰。真地。我非常感谢老天爷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这么关照我。把你给送到了我身边。”
小兰闻言“扑嗵”一声就跪下了。“玉姑娘。谢谢您这么信任我!您是小兰见过地最好地主子!”
我忙把她从地上给扶了起来。我没想到。一句简单致谢地话竟然会让她感动至此。可见她平日里过地并不好。也是。在这种地方。哪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屋里地响动守在屋外地人不可能一无所闻。可我也知道他们是不会去告密地。
“哎呀。玉婵哪。准备好了没有?快。外面地人可都等急了。说是再看不到人可就要砸了我们这撷芳殿了!”梁妈妈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看到我至今还未施粉黛。想骂又不敢骂。毕竟她还想把我给当成她地摇钱树呢。所以到最后遭殃地自然还是小兰了。
在梁妈妈双手叉腰。正欲开口训斥地时候。我忙笑道:“梁妈妈。我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梁妈妈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你?就这样?”
我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梁妈妈,我保证明晚的客人比今天还多!”
梁妈妈犹豫地看着我,想了好一会才点头道:“行,反正姑娘不上妆的时候也一样漂亮,不过我可要警告你啊,今天这事要是被你给搞砸了,我梁妈妈可是要”
不等她说完,我就打断道:“梁妈妈,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您就放心吧!”
一道白色半透明的纱帐横隔在舞台中央,台下是一个个沉醉在温柔乡的男人们,台上隔着纱帐的那头,坐着个身穿淡绿色长裙的姑娘在手抚琴弦,台下的男人们都争先恐后地想要挤上前去看个究竟,因为那姑娘的脸上还蒙着块小方巾,大伙只能看到她那如水的双眸,却不知那双高傲的丹凤眼下到底是何等模样。指间浮动,几个轻快的音符瞬间传入人们的耳朵里,原本争先恐后想要上台一看究竟的人们仿佛被施了定身术般,呆愣在原地,凝神细听着那有如天籁般的琴音。
曲毕,人们似乎还沉醉在其中,久久不能苏醒,而当大伙回过神的时候,台上早已是空无一人,举座皆惊,恍如一梦。于是众人又争先恐后地问梁妈妈要人,梁妈妈的心里早已是乐开了花,笑道:“各位大爷莫急,今日是我们玉婵姑娘小试身手,如果各位还想再听的话,明儿个请早啊!”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挤至梁妈妈跟前问道:“梁妈妈,你上哪弄的这娘们?就算老子不懂琴也听入迷了,怎么就只弹了一曲就不见人了?是不是被梁妈妈你给藏起来了啊?”
梁妈妈不时地扭动着她那略显丰腴的身姿,噌笑道:“游爷真是说笑了,我哪能把姑娘给藏起来啊?真是对不住,玉婵姑娘今儿个刚把脚给摔伤了,所以只能为大伙弹琴助助兴,各位爷要是听的高兴了,请多捧场啊!”“哎,我们都还没看清呢!怎么才一会就不见了人影,莫不是仙女下凡吧?”人群中有人回应道。
一个穿着阔气的公子说道:“梁妈妈,怎么有这好货色也不叫我们瞧个清楚?爷我要是一高兴,把她给赎回去了也说不定,反正我江家有的是钱!”
一个年约四十有余,一身铜臭气的男人不屑地说道:“哎,江富贵,谁说那妞就一定是你的了?我秦四爷都还没说话呢,哪轮的到你?梁妈妈,去把人叫出来,四爷我出钱,请她再给大伙弹一曲!”
那个叫江富贵的脸上虽有不满,但也不敢再说下去。
梁妈妈为难地说道:“这那容我再去问问吧!”